柳云舟道:“我想说的是,有没有可能,有没有人能在你的流风回雪之下存活下来。”
姜雪泥:“从理论上来说,是有可能的,但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存活者。”
柳云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姜雪泥却有了些许好奇:“你一般不会无缘无故问起这个,你是想到了什么?”
柳云舟:“没什么。”
“就是给你施展鬼门十三针的时候,上官泠曾说过有人也会用这套针法,这个人,就死在你的流风回雪之下。
我在想,一个懂得鬼门十三针的人,怎么会让自己死得如此悄无声息?我很好奇,才问问你有关流风回雪是杀人之舞的真相。”
姜雪泥想了想。
“你所说的这个人,是蓝诣修?”
柳云舟:“对,你认识?”
提起蓝诣修,姜雪泥和上官泠的反应完全不一样。
姜雪泥非常不屑一顾:“那个人脑子有点问题。”
柳云舟竖起耳朵。
小龙也跟着竖起耳朵。
姜雪泥一向不八卦。
提起蓝诣修,她忍不住了。
“他记忆力很好,过目不忘,在我的印象里,我没见过比他记忆力更好的人,他是个非常难得的人才,但这个人怎么说呢,
他很喜欢医术,
也喜欢研究医术,他研究医术不是为了治病救人,而是为了死而复生,
他跟上官泠是好友,故而我经常见到他,我不止一次见到他将死去的猫狗尸体挖出来解剖再缝合,我还见过他给濒死的流浪猫狗解剖,妄图起死回生。”
姜雪泥紧皱着眉头。
“他的治疗方式也很特殊,流浪猫狗打架相互咬死的,蓝诣修会将它们的心脏等器官保存在一个特殊容器里,等到遇见病死的猫狗,他就将那些健康心脏移到病死的猫狗身上,想通过这种方法来复活它们。
最开始,他只对猫狗出手,后来,他开始对死人或者濒死之人出手。同样是将横死之人的健康器官,比如大脑,比如心脏,比如肾脏等等保存下来,再找机会将这些东西换到病死之人身上。”
“他的行为过于惊世骇俗,有些事,就算是上官泠也不曾知晓,我当时以为他是个威胁,偷偷调查过他,这一调查,才知晓蓝诣修有多疯狂。”
“说起来,当年那份名单中,一开始并没有蓝诣修,蓝诣修却出现在了现场,他也死在了流风回雪之下。”
“蓝诣修死后,他的房间也莫名其妙被烧毁,故而蓝诣修的所作所为无人知晓,横竖,那个人
很疯狂。”
柳云舟和小龙听得目瞪口呆。
小龙忍不住吐槽:“乖乖,不得了啊,之前我以为蓝诣修是个中二病,没想到,他是外科手术的先驱。”
“虽然他还没有技术,但他已经掌握了最基本的理念,这样的人如果生活在我们那个时代,大概率会是外科圣手。”
柳云舟:“那我更纳闷了。蓝诣修既然经常解剖,定然深谙人的经脉和器官,更懂得人的致命点,按道理说,他应该可以避开流风回雪的攻击才是。”
小龙不觉得有什么。
它道:“有可能,他就是个菜鸡,不懂得保护自己。”
柳云舟不置可否。
她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具体忽略了什么,她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你跟我回去吗?”柳云舟问姜雪泥。
姜雪泥垂下眸子。
如雪一般的睫毛微微颤动。
“我……还能回去吗?”
“为什么不能?”
“我的身份……”
柳云舟:“你的过往与我无关,我只知道,你是裴清宴安置在我身边的隐卫,你现在是我的人。”
见姜雪泥还在犹豫。
柳云舟又道:“如此瞻前顾后,可不是你的性格。”
“当然,你要是不愿意跟我回去,那
就算了。”
“不。”姜雪泥忙道,“我愿意。”
她鲜少说这种话。
说完后,脸涨得通红,头也用力往下低。
柳云舟握住她的手:“好了,回家了。”
姜雪泥发怔。
回家……
从她有记忆以来,就没有体验过“家”是什么感觉。
“回家”这个词,更是想都不敢想的。
“好。”久久,姜雪泥重重地应了一声。
门外,只有张清风在。
张清风道:“上官泠说怕自己的小娇妻多想,就不跟姜雪泥再见面了。”
柳云舟给了张清风一记眼刀。
姜雪泥笑了:“这样最好,我跟他见面挺尴尬的。”
张清风乍看到姜雪泥的笑,有一瞬间的慌神。
姜雪泥本就美。
她就如天上的仙子,白衣银发,冰肌玉骨,可远观,不可靠近。
她也一向冷冷的,不食人间烟火,也不与凡人一般有喜怒哀乐。
这笑,是他认识姜雪泥以来,第一次见到。
“真好看。”张清风感叹道,“你这一笑,如玉山倾倒,太美了。”
姜雪泥深深看了他一眼。
张清风忙摆手:“别误会,我对你没别的想法,我就是感叹一下,你也不要挖我眼睛,我还得靠眼睛吃饭。”
姜雪泥:……
“有病。”她道。
张清风目瞪口呆:“姑娘,姜姑娘骂人了。”
“以前的她别说骂人了,看都懒得看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你说,她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柳云舟:“做人,最重要的就是不要想太多。”
回到栖园时。
天已经黑了下来。
白春见看到姜雪泥回归,非常欣喜,拉着姜雪泥叭叭个不停。
姜雪泥忍无可忍,直接点了白春见的哑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