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章 大仇得报 柳云舟每说一句,裴云鹤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朕是皇帝,朕是上天选中的皇帝,朕不会让你得逞。”裴云鹤双目血红,“朕不会死,朕绝对不会死。” 柳云舟嘴角勾起:“要开始了。” 柳云舟话音落后,裴云鹤突然大叫一声。 裴云鹤看向断臂。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断臂处已变得漆黑无比。 漆黑色在慢慢蔓延。 如无数剧毒蚂蚁往皮肤和血肉里钻。 那股剧烈的疼痛比凌迟更痛苦。 短短几个呼吸功夫,裴云鹤就已疼得满头大汗。 他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大喘着粗气,双目愤恨地盯着柳云舟。 “才开始你就受不了了?”柳云舟摆出一个自以为“和善”的笑容,“距离你被剧毒吞噬还早着呢。” “朕不会死,绝对不会。”因为疼痛,裴云鹤的声音也剧烈颤抖。 “是荧惑选中了朕当皇帝,朕绝对不会死在这种地方。”裴云鹤已经顾不得柳云舟和裴清宴,“荧惑一定会有办法。” 他咬紧牙关往外挣扎。 “朕要去找荧惑,他一定能来救朕。” 剧烈的疼痛感排山倒海一般席卷着裴云鹤。 为了缓解疼痛,裴云鹤满地打滚。 他一边滚一边往外爬。 明黄色的龙袍彻底被染成血色,那象征着皇权的龙冠也七零八碎,散落一地。 那张龙椅,也因裴云鹤阴暗地扭曲爬行而沾染了鲜血。 疼痛感越来越浓烈。 渐渐的,裴云鹤眼睛看不清,耳朵也听不清。 只有无尽的,不断袭来的疼痛吞噬着全身。 除了扭曲爬行,他连自戕解脱都做不到。 紫颐殿中充斥着裴云鹤的吼叫。 深夜的大殿,灯光寥寥,如巨型野兽的大嘴,吞噬着肮脏与权势。 在死亡面前。 任何权势都显得那么可笑。 “荧惑,救朕。” “救朕。”裴云鹤已被疼痛折磨得神志不清,却依旧喊着荧惑之名,“替朕解毒。” “你所求的荧惑不会来。”柳云舟道,“裴云鹤,你大概还不知道荧惑的真实身份。” “那个被你奉为神明的荧惑,其实就是你的身边人。”柳云舟语调冰冷,“你跟她很熟悉。” 柳云舟轻轻地吐出一个名字。 听到那个名字之后,裴云鹤如遭雷击。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 “不可能。”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她?” “这不可能。” “你只是荧惑的一枚棋子。”柳云舟道,“或者说,你只是一枚弃子,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紫颐殿?” “在你的梦里,你借柳家的刀杀掉了裴景瑜,又以谋反罪名除掉柳家,荧惑所做的事如出一辙,你只是一个替罪羊,或者说,你只是一把刀。” 裴云鹤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颓废地趴在地上。 剧烈的疼痛让他无法思考。 他一边吼着一边不停扭着身体,像极了一只不断扭来扭去的蛆虫。 柳云舟最后看了裴云鹤一眼。 尔后,一步步走下来。 她走到裴清宴身边。 “清宴……”她有许多话想说。 话到嘴边,却终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大仇得报,裴云鹤也被她亲手处决。 她却没有复仇成功的畅快淋漓。 说到底,裴云鹤不过是个提线木偶。 真正搅乱这一切的,是利欲熏心,是权势斗争。 只要生活在皇家,就不可避免争权夺势。 谁都想登上权利的巅峰。 而,登上权利的巅峰势必要血流成河。 她已经倦了。 等事情了结后,她宁可去放牛,也不想再继续卷在权利的漩涡中。 “走吧。”柳云舟推着裴清宴的轮椅往紫颐殿外走去。 “嗯。” “那块乌石,你扔了吗?” “还没。” “你怎么不听话?”柳云舟嘴里抱怨着,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她,莫名不想让裴清宴听到她现在的心声。 两人走出紫颐殿。 紫颐殿的大门应声关闭,隔断了裴云鹤的惨叫。 也隔断了裴云鹤的皇帝梦。 “接下来去哪里?”柳云舟问。 “养居殿,去做个了断。”裴清宴抬头望了望天。 入夜之后,天朗气清,星星可数。 星光照耀下,皇宫也蒙上了一层银灰色。 养居殿,是太后所居住的地方。 暗夜无尘。 偌大的皇宫,依旧安静得令人心慌。 时不时有风吹草动,在这寂静空旷的地方,平白让人心底发毛。 柳云舟不信乱力怪神。 这并不代表她不怕。 “我终于明白了,宁温书和那个布店老板为何一紧张一害怕就想多说话。”柳云舟道,“说话的确可以缓解情绪。” “你在害怕?”裴清宴眉眼眯起一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