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辞。”
萧潇点头,随同父亲将列统领送出萧府。
马匹消失在街头,萧炎耀摇着头捋着胡子回到了书房。萧潇跟在后面,进屋后便跪在了地上:
“请父亲责罚,孩儿失了礼数。”
“哪里失了礼数了,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呀。”
萧潇依旧跪着:“孩儿回到府中并没有先来请安,而是去了别处。”
萧炎耀放下茶杯:
“这算哪门子失礼,礼在人的心中,你去了别处既没有惹是生非便不算失了什么礼数。”
他打量了一下萧潇身上的泥巴:
“你总是把自己放在一根弦上,一步一规矩,不敢有所放纵…没必要这样。”
萧潇不解的抬头。
萧炎耀看着她,眼中的神情无法形容,或是怜惜,或是愧疚:
“今日累吗?”
“不累。”
萧炎耀掸了掸自己的衣服,有些不自在的,将话轻轻的说出口:
“你可看过屋内的衣服啦?”
萧潇不解的抬头看着萧炎耀,但她心里已经猜到了是什么,她只是不明白,父亲为何这样做。
萧炎耀对视着那双眼晴:
“我不希望,哪一天,真到了可以回转的余地,你却忘了自己是谁。”
“父亲。”
萧炎耀抬手,挡回萧潇可能要拒绝的话。
拿着那信,忍到回了屋。
一屁股坐下来,案桌上起了一层尘土。
细细的看着那信封,有些血渍,真不敢想象沙场有如何的凶险。
展开信纸,皱皱巴巴的纸上,一行行中锋有劲的字静静的在上面,等待着萧潇的阅读。
“子卿,分别已有两年,你来的信收到十七份,丢失一封。
凉州如今还留着寒冰与风雪吧,等你收到这信,读起来的时候,应该就再也不用去凿冰,可以喝上小河里的清水了。
你猜的不错,夏邦的兵力一半都在抵御着容国,所以这场战役并没有耗费太多,凉州十六城已经拿下一座,我给你仔细的勘测过山川风貌,一一记在了图纸里,你照着图纸,将那边舆图标记上,相信不日我们就可以收回剩下的十五座城池了。
多谢你的护腕,我日日带着。
云成。”
一句没有提到是否受了伤,那这血渍是谁的。
萧潇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多想也无益,放下信纸,便拿出来边舆图,将窗门关上后,仔仔细细的将寄来图纸上要塞和山川补充画好,收了起来。
晚间萧潇来到书塾回了夫子上节课留下的文章,转身欲离去时,见柱子后躲着一五六岁的孩童。
“你是谁?”
萧潇招手,那孩子刚挪了两步,萧炎耀的三房便赶了过来,一把揽过孩子:
“子卿还不曾见过你六妹妹,她没有不懂事,胡说些什么吧。”
背过手:“杜娘子说笑,既是六妹妹,说什么都无妨。”
那孩童天真的睁着两只大眼睛,伸手拽了拽萧潇的玉佩:“嗯……”
“你想要?”
萧潇蹲下来摸着她的头。
杜娘子紧张的来回张望,想拉着这孩子赶紧离开;“她不懂事,我先带她走了。”
守成赶过来时,萧潇正看着杜娘子她们的那个院子。华丽,但狭小。
她叫过守成:
“明日在那个柱子旁,靠近我的位置,添一把小椅子。”
一大早秦绒的马车便守在了门口,萧潇听了通报迎出门去,见着秦绒披着一件厚厚的大氅,还戴了一顶狐绒帽子。
“秦公子可真是稀奇,赏花那天穿的单薄,今日暖了许多,怎么倒是捂得严严实实的了。”
“还不是想让你瞧瞧,我这一套衣服可是自己打猎时得来的,找的是彩云间最好的绣娘,才做成,旁的人可都还是没见过的。”
萧潇打量了一番,确实做工称绝,丝丝线线无不彰显着这人的功夫与精巧。
秦绒把帽子摘下来,一下扣在了萧潇的小脑袋上。
“诶!”
一把拽过萧潇,将她拽到马车旁:“今天去张老太君的观园去,我带你去瞧瞧那些有名的诗人。”
费力的抽出手:
“我今日还有功课。”
“急什么,回来再看!”秦绒把手抓回来。
萧潇又甩开:“开春三月就有一次考试,时间近的很。”
“你还对那个秀才没把握吗?”
秦绒只好放开。
萧潇揖手:“夫子是朝都有名的儒家讲师,他的课,我是一节也舍不得落下。秦公子不妨同我一遭听一听,虽然不能科举,多听些古贤圣经也是修身养性之道。”
秦绒的脸上笑着,并没有什么不适的表情。
守成捂着嘴弯了一下腰。
秦绒的眼睛在守成的脸上扫过,然后将扇子合起,在手中敲了两下:
“好!那就去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