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知卉回到了厨房,用汤勺搅动了一下瓦煲,看到鸡肉都熟了,便往汤里加了点盐,又搅动了一下,然后端了出去。
在打开盖子的那一瞬间,整个客厅都被椰子汤的清香味覆盖了。
“你先尝尝看味道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加点盐。”景知卉说完,便有些紧张,有些期待地站在一旁,看着席周麟的动作。
“谢谢。”席周麟转眸看着还系着围裙的景知卉,暗哑的嗓音响起:“一起吃吧。”
景知卉看了眼瓦煲,她只做了半只鸡,分量刚好是一个人的,她如果再吃,那席周麟就吃不饱了。
所以她摆了摆手,婉拒道:“我不饿,我已经吃过晚饭了。”
闻言,席周麟没再勉强,在吃之前,他先把体温计拿了出来,看了眼。
39.5度,高烧。
他把体温计随手放在桌面,拿起勺子浅尝了一口鸡汤。
很鲜,很甜。
景知卉期待地看着他的动作,一双圆碌碌的眸子闪着光,像是一个小孩子在等待老师的表扬。
席周麟放下了喝汤的勺子,不紧不慢地说:“味道不错,很好喝。”
景知卉红唇微抿,心中暗暗狂喜,眼中的笑意止不住。
被自己在乎的人肯定,非常开心。她坐到另一侧的沙发上,拿过抱枕,看着席周麟,他吃东西吃的很斯文,细嚼慢咽,非常优雅,一看就是从小到大的所养成的好习惯。
景知卉看的出神,不知道男人停下来动作,盯着她,面色沉静。
“问你一个问题。”
他的声音使景知卉回过神:“嗯?”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景知卉微不可几地倒吸了一口气,身姿下意识地往后靠了点,与男人拉开距离。她的心脏快速地砰砰直跳,闪缩了几下眸子,垂在膝盖上的双手紧张地握成了拳状,眼眸低垂。
他是认出她了吗?那她要不要实话实话?
天人交际之时,一道手机铃响打破了这个局面。
席周麟看了眼来电显示,接了起来。
“喂?”
他语气柔和,景知卉一顿,安静地听着,手机有些漏音,声音听起来是个女孩子,好像是问他去哪儿了,他回答自己不在港城后,便挂了电话。
景知卉原本既兴奋又犹豫的心情也跟着这通被挂断的电话一样,沉寂了。
综合他刚才说话的口吻,以及电话漏音所透出的一点点声音,她所听到的女孩子的话,这一切都证明着,他与这个来电人关系匪浅。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除非关系非常好,或是至亲,谁会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关心对方的行踪。
应该是跟他有很深联结的人吧。
不知道这个被他如此温柔对待的女人会是谁?
一阵酸涩涌上了景知卉的眼睛,她偏过头去。男人握着手机等待她的回答,她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说完,她便站起了身:“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搅了。”
她五步做三步地向门口走去,正要推门,却被人拉了回来。她的手臂被男人拉住,掌心的温度吓人,似要将她融化似的。
“等等,我送你。”
男人的嗓音从她的耳边滑过,带来阵阵酥麻。
“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他一边说,一边抄起入门壁柜的车钥匙。紧接着,男人的身姿忽地一晃,朝她这边靠了过来。
景知卉怔了一下,双手扶住了男人的手臂,一碰到他的皮肤,那么的烫,她秀眉微拧。
他好像被烧晕了似的。
“别动。”
席周麟一手手肘支在墙上,眯着眼,感觉到头有点晕,也感觉到女人温凉的手心探在他的额头上。
“等我一会儿。”她说。
景知卉撂下一句话后,便去了到浴室里,在橱柜找了一条干净的毛巾,用水打湿,拧干,拿了出去。看到男人又是刚才在沙发闭目的那个姿势,她将毛巾递给他,说道。
“用冷毛巾敷额头,你会舒服一点。”
男人看着她,没有接过。
在他看来,用毛巾敷额头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
“不用了,我吃药就行。 ”他淡淡的说。
景知卉默不作声,又把毛巾挂了回去,再出来时,男人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挡住了她的去路,他高大的身躯在灯光的照耀下,投射下来的身影直接把她给笼罩住了。
“我刚才的话没有别的意思。”男人逐步逼近她,景知卉退后了一小步。
从席周麟的角度,他可以看见女人闪缩的眸光,方才她忽然要走,很明显是有一丝不快。但他不理解是为何,如果是认错了人,他可以道歉,他从来不为难女人。
景知卉咬了咬下唇,眸色暗淡。
“很晚了,我先走了,不打搅你休息。”
男人先她一步走到了门边,把一串车钥匙递给她。
“开我的车走吧,这里你打不到车。”
他的语气稀松平常,貌似给的只是微不足道的东西,但景知卉接过来一瞧,是保时捷的车钥匙钥匙。
他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继续补话道:“顺便麻烦你帮我把车上的文件夹带过来,谢谢。”
景知卉拿着车钥匙出去了。
车库在地下一楼,一共有7个车位,但是车子只有3辆,一辆路虎揽胜,一辆保时捷帕拉梅拉,还有一辆宝马mini 。
她的脚步在mini的前面停住了。这么小巧精致的车,一看就不是席周麟所代步用的。
也许是方才和他通电话的那个女人的吧。
她摸了摸胸口,觉得这里暗沉沉的有些难受,又自嘲地笑了笑。
笑自己不知量力,笑自己想的太多。
她按下车钥匙的解锁,在帕拉梅拉的副驾座上找了一个蓝色的文件夹,没想到里头的内容并没有夹紧,她一拿起,里面的A4纸哗啦啦地掉了下来,满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