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池后面就是骊山,他们若是不想被抓住,就唯有进入这里。
宁安边哭着边被滁战给拉走了。
滁战见她一路抽抽噎噎的,不耐道:“你再哭什么,人家要杀你,你倒是还在意这点情谊。”
宁安将脸上泪水一抹,反驳道:“哼,才不是呢,真正要杀我的人就在边上,好人坏人我还是分得清的。”
“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还知道顶嘴,你就不怕死。”滁战有些被她气到。
“现在是不怕,因为君上你需要我。”
“你倒是清楚的很,确实至少在他们射箭的时候,拿你当靶子,还有一次活命的机会,你觉得呢?”滁战咬着牙说道,似想从她眼中看到一丝怕意。
宁安淡然,一脸认真的问道:“君上,什么条件才能让你放过他们。”
如今唯一的决定权在暴君这边,所以她想跟随他上山,或许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改变主意,虽然明知道很难。
滁战皱了皱眉,沉思道:“你为何一直都坚信,这场赌注孤会赢?而不是他们将孤杀了呢。”
宁安心下说道:还不是你是主角,死了就陷入循环,而我只能帮你活着。
不然,为了改宋玲的命运,只能自己死。
“君上本就是故意让璃染他们刺杀,又怎么可能没留后手呢,所以他们定会输。”
“你倒是清楚的很。”滁战没有否认。
“所以,什么情况下,你会饶了他们。”
“自然是于孤有利的。可是,现在他们似乎活着对孤一点益处也没有。”
“君王,果然最会权衡利弊。”宁安说完这话,赌气的就直接朝前走去,心里烦乱,实在是找不出能救他们的法子。
只是,走着走着,发现自己被迷雾给包围了,心里害怕,宁安无奈转头去看滁战,发现他竟然消失不见了,吓得她后退了几步。
脚踩的下的地方一空,她的身体瞬间不受控制垂直下落,此刻心跳到了嗓子眼,随后是“砰”的一声,她原以为会很疼,但身下似有肉垫一般。
身下确实有肉垫,是他们尊贵的轩辕王。
宁安连滚带爬的从他的身上下来,并询问他的伤势如何?
滁战起身整理自己的仪容,狠狠的甩了下袖子,“孤真该将你千刀万剐。”
“君上,奴婢不是故意的。”宁安软下声来道。
“若是故意,你还能活到现在?”
宁安尴尬,为了转移滁战的注意力,环顾四周道:“我们这是掉到那里了?不会是猎户的陷阱吧。”
滁战轻轻敲了敲墙壁,再抬头看了看上方,淡淡道:“我们应该是到了太祖墓。”
“太祖墓?莫不是,轩辕国历代皇帝的墓穴,但我记得,不是在陵园嘛。”
滁战不屑道:“那不过是为了蒙骗你们这种人。”
“也对,谁会告诉别人自家祖坟在哪?那这里面应该有好多钱吧。”宁安说着眼睛发亮。
“没想到你还很贪钱?难不成,你想要带些走?你可知,历来只有四大家族掌权人及在位皇帝知晓,其他知道的人,下场都是陪葬,你当然也会如此。”
宁安又被吓道了,“君上,我就是随便说说,如今我与君上一起历劫,你的祖先肯定不会杀我的。怎么说杀了我,那就是恩将仇报吧。”
滁战没想到她胡扯的能力越来越厉害,哼了一声,就转身向前而去。
经过了了一条长廊,才来到了比较宽敞的室内,这里应该是主墓。
没有想象中的金银财宝,有的只是各个国王的画像。
而每个皇帝地下都有一个地图,地图中用笔标注了轩辕国的领土,以及其他国家的领土。
从最初的国王开始,很明显能发现轩辕国的领土一直都在扩张,变成了如今的强国,让其他三国所惧怕。
而从地图的变化也能看出,轩辕国的野心勃勃。
而她走到中间的时候发现,空了一个,这是什么意思?
“为何中间没有画像?
“你没有发现,图像的顺序不是按照时间来的嘛,而是按照谁扩张的土地而来。而中间的位置,自然是要将整个九州都归为轩辕国,才能有资格坐上这中间的位置。”
我靠,当皇帝都要这么卷的嘛。
“所以君上现在目标就是坐上中间这个位置吗?”
滁战没有回答,眼神却异常坚定的看着那个方向,似对他已经胸有成竹。
“当上了天下之主,这个世间就没有人能在欺负陛下了了吧,权利确实是能够唯一保护自己的武器,可陛下可曾想过,武器伤人也伤己呢。”
宁安不经有些对他惋惜,如果他后来没有积劳成疾的话,是不是也不会亡国那么快。
滁战思忖这她的话,皱了皱眉,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句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百姓们永远都是上位者追逐权利的牺牲品罢了。天下统一又什么意义呢?”宁安只是直白的表明一直遗留在她心中的困惑。
“你是在谴责孤这样的统治者吗?那你可知兴的苦,与亡的苦,是两种不同境界的苦,只有同时尝到着两种苦的人,才会明白哪种苦更苦,也更能明白他想要选择的是哪种苦。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是其循环,但难道就因为此种定律,就不做什么了嘛?一个王朝若是能通过自己的法律,制度,让他存于百世,甚至千世,那么对于这百世,千世的百姓来说,他们能够免于战争,免于生死离别的痛苦,免于背井离乡,统一就有很大的必要。”
宁安惊了,此时的滁战身上似乎散发着某种光芒,他的话没有半分假,他也没必要对她说出什么假话,这都是他的肺腑之言。
说完,他就对着边上的一个排位跪了下来,能让他下跪的,宁安已经猜到了,应该就是他的父亲,但并非国君,自然没有资格画像。
只是不知他如何说服宗亲们,让他的父亲入住墓地,或许是他父亲的功计,先帝的大部分领土可都是他所拿下,不过,最后功高盖主,而惨遭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