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青春写进他的生命里,他的那段时光,也有她的名字,往后余生,都是她的身影。”
*********
走廊上还有一些看起来就很贵的摆件,客厅还放着一个博古架,上面都是那种摔了就赔不起的东西。我一路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碰碎了什么人家讹我。
我们最后停在书房,书房不愧是书房,里面几乎全是书,各式各样的书都整整齐齐,分门别类的放好,书本上还都用塑料袋包过,我最后的目光停留在墙上挂的一幅字儿上,上面是毛笔的行书。
“西风吹老洞庭波,一夜湘君白发多。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无尽夏看我望着字儿出神,“哦,这不是宁雨姐写的,是之前老先生的字儿,这些画儿倒是现画的,只不过她也没这手艺,是黎大夫画的。”
我看着画中的洞庭水,一时不知道是真还是假,是梦还是幻,“我不是觉得这儿不好,而是这房子太好了,是我不够好,配不上人家这个院子,我太污浊了,给人家玷污了。这房子才收费三千,宁总真的是太对得住我了。”
无尽夏去烧水,泡了杯蜂蜜水过来,我接过来一尝,只有槐花的香味,没有一点蜂蜜那种油腻腻的味道,在此之前我是不爱喝蜂蜜的,现在才知道不是人家蜂蜜不好喝,而是我之前喝的都是糖水勾兑的糊糊。
无尽夏,“这房子好是一方面,主要是治安特别好,物业跟保安都特别负责,而且你一个人在外面住,隔壁就是宁雨姐,万事都有照应,昨天我一提你找房子,宁雨姐就说这儿这段时间正好空着,让你过来看看。”
我有点不好意思,“麻烦你费心帮我找了,但是我确实害怕给人家把这屋子折腾了,毕竟我感觉这儿的每一样东西都该上博物馆里放着去,随便碎一样,卖了我都不够赔的,我真的不敢住。”
无尽夏咬了咬嘴唇,“之前你借钱给我,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多亏有你们大家的帮忙,清影才能那么顺利的跟前公司脱离关系,我一直没有好好的谢谢你,这些钱我现在也只能还你一部分,剩下的得等到资金周转过来在慢慢还。”
我摆摆手,“这不着急,我现在不急着用钱,咱们慢慢来呗。”
无尽夏靠在书桌前,“我知道,你这个人跟我一样,怪的很,我一直想谢谢你,可是送东西你未必要,请你吃饭你未必来,谢人家总得谢到人家心里,咱们诚意也得摆出来。正好知道你要租房子,我好不容易给你找了一个这么合适儿的地方,你就不要推辞了,至于这些古董,小心点就行了,没事儿,我当时没地方住的时候也在这儿借宿过,还cei过一个青瓷瓶儿呢,宁雨姐也没说什么,粘巴粘巴继续用了。”
我的感动都被最后这一句话吓回去了,“我说外边儿怎么放着一个满是裂纹儿的瓶子呢,我还以为是什么独特的设计呢,感情是您摔的呀,宁总真是好脾气,这都没生气。”
无尽夏,“哎呀,请你放心大胆的住吧,我听宁雨姐的意思,也是找个人看看房子,整理整理院子,你别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就行。”
我抑制不住嘴角溢出的弧度,咳嗽一声,“那什么,那我就搬进来试试。”
无尽夏,“行了,住吧,又不是继承皇位,搞什么三让而后受之嘛。”
我,“你说的这么直白,搞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就这么的,我成功的找到了居住地,把用的东西搬过来,又添置了点日常生活用品,买我房子的那个画家最近正好没地方住,我又收了他一部分房钱,就让他也着手搬进去了,之前家里没地方处理的东西,我基本还留着,他也没必要再去买。
我这边准备跟宁总谈一下租房细节来着,比如说一个月多少钱,三千确实是有点少,是不是得押一付三,那什么万一打碎什么了不起的文物,我是该自杀谢罪呢,还是该赔偿现金呢,或者把它们努力粘起来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但是事情总是在我的意料之外,我们宁总最近忙的脚不沾地,根本见不着人,更神奇的是,小夏说宁已经结婚了,但是我过去找他们,根本就没有人回应我。后来我想想,的确,医生忙点也正常,感觉无尽夏说的黎大夫大小算个领导,我这种在医院工作过的社畜非常的明白,什么领导不领导的,钱多不了多少,工作可能是别人的两三倍,忙一点也正常。
最后我们签合同都是在微信上签的,在我的坚持下,每个月的房租从三千改成了五千,我给宁总一气儿打了一年的。
几番波折,我终于在这个随时能开个文物展览会的房子里住下了,这种院子加房子的设计,其实之前我妈特别喜欢,她从小在村子里长大,习惯了漫山遍野的跑,夏天抓鱼逮螃蟹,秋天摘果子掏鸟蛋,后来在楼房涨价之前极其有先见之明的买了一栋房子,这无疑是明智之举,只是楼房毕竟小,她后来一直住的有点憋屈。
她从前总说,有个小院子还挺好的,能够种种菜养养花,现在的菜是越来越难吃了,满满的都是商业的味道,西红柿炒不软,黄瓜一点都不甜,白菜甚至有苦的,水果都太酸。
可惜我们家里资金只是中下游水平,好不容易东拼西凑买了楼房,不仅花光了我们全部的积蓄,更是让我们还了好几年的欠款,还完钱那天妈妈坐在铺子里,过年的时候,我们没有什么好吃的,大家就围在一起喝一瓶卖剩下的白酒,我从小酒量挺好的,一般喝不醉,估计也就是这个原因。
所以这样的院子,是她从前连想想,都要笑自己贪心的奢望。
我现在真的住上这样的院子,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来到这里差几个月就满四年了,我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我这么想念她。所有的云淡风轻,那些装作的不在意,其实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我很想她,只是再见遥遥无期,我只能告诉自己,不要过分沉溺。
可是偶尔,我也会有触景伤情的时候,这种时候,我得很久才能从这种悲伤中走出来。
所幸这一次我的这种悲伤没能持续太久,因为很快发生了一件让我哭笑不得的事情,我身上的马甲莫名奇妙的掉了,别的人咱不说,反正沈朝云是知道了。
追究其根源,其实还是我自己的问题,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