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组骑单车返回学校,在景安之的安排下都去了礼堂,只有姜喑提出先去厕所。
进洗手间姜喑打开水龙头,捧了两抔水冲脸,清白的皮肤上垂满清澈水珠,她向上吹吹眼帘,有些烫的脸颊终于平复温度。
心扑通扑通地跳,景安之的清峻脸庞在姜喑脑海里挥之不去,她控住微微颤抖的双手,对着镜子里面容姣好的自己说:“姜喑,平静。”
她现在不能和景安之在一起。
因为姜甄,她害怕两人关系再进一步,姜甄就会以此威胁,让他沦为打通单虹的桥梁。
和景安之的感情,姜喑不允许掺杂半点利益因素。
心理暗示自己这场晚会之后,就要刻意疏远景安之,随后拿纸巾擦了擦脸,走出去见他们,脸色如常。
“歌词看了吧,有什么创意?”
景安之坐在观众席上翘着二郎腿,手里飞速转笔显得有些恣意。
“你这歌词不是分为淹没、挣扎、救赎三部分嘛,我舞蹈也按你这个设计来。只是我看晚会要求时间要在五分钟内,我的设计可能会超时。”
景安之轻嗤:“在乎这个?你太低估景爷了!”
得,忘了他是景爷。
姜喑一人跳了多人舞姿,景安之就在旁边录像,以便后面让伴舞练习。定了几轮人数,最后舞蹈定在姜喑、崔妍、司佳星、冉迩四个人身上。
定完任蔚就回班里喊人,景安之顺便跟余虞请了假,还没等电话打完,任蔚就火急火燎跑过来。
“怎么了?”景安之看出任蔚面色有异,
“安之,冉迩被职高的人劫住了!”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景安之又问:“她现在在哪?”
“就在新高和职高那堵巷子里,班里人都喊着要冲过去!”
景安之还没发话,姜喑却临危不乱吩咐道:“行,妍妍,你和任蔚去班里叫上所有同学,我们几个先赶去巷口。”
路惟炫看她一眼,心里暗赞,好大气的姑娘!
废话没多说,景安之三个人先赶过去,冉迩和十班其他两个女生被职高一群人围住。对面清一色黑色吊带紧身裤腿,劣质香水气味冲天。
为首的那个姜喑认识,叫罗盈,算是在职高混的不错的女生了,她也认出了姜喑,但并没有给她面子的意思。
“罗盈,什么事不能商量,在这扣住人家?”
罗盈不屑姜喑:“听说你跟新高的玩一起了?现在晚上是伺候路惟炫还是任蔚啊?之前看你跟同哥走得近卖你三分面子,现在你还以为你是姐啊?”
操,又他妈提佘同。
姜喑脾气瞬间炸开了锅:“罗盈,你今天到底是冲冉迩还是冲我来的?”
“老子是冲景安之来的!”
一道沙哑声音响起,姜喑和景安之闻言都一顿,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佘同。
佘同走过来,一只大手搂住罗盈的肩膀使劲揉捏,后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巴不得让全世界知道她和他有一腿。
佘同一双倒三角眼看谁都是阴沉表情,哪里有当年在一中对姜喑的半分情谊?
“姜喑,老子花钱花时间追你,你都不让碰一下,我忍了。你现在跑到新高来跟景安之混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姜喑极不耐烦,她看见这个男人就反胃:“佘同,我想上哪个学校想跟谁一起玩,用不着你管!”
佘同狂笑两声:“用不着我管……”他手上一紧,勒住旁边冉迩的头发,用力一提,小姑娘的眼泪瞬间眶出。
“佘同你是不是人!”姜喑气愤于佘同的暗算无辜,几近尖叫。
“行,我管不了你,我就先上了他,赵子潮!”
一声令下,赵子潮也从暗处现身。
他们这下懂了,这是针对他们布的一盘局。
换作往常景安之早已控制不住,但现在冉迩等人在佘同手里,他的确有些投鼠忌器,咬紧牙关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佘同,我们俩的恩怨我们俩解决,你别把女生掺和进来。”
佘同根本不理睬他,伸手就开始在大庭广众下撕扯冉迩衣服,所有人看到这一幕脑子都砰的炸开,唯有赵子潮举起手机开始录像。
“操你妈的!”
景安之第一个忍不住,冲上去要砸赵子潮手机,结果被三个人拦住。
姜喑也制服住罗盈,不屑地吐了她一口:“烂女人!”
“景安之,你再近我一步,她的上衣就彻底被我掀掉了!”佘同狰狞道,而赵子潮在一旁狂笑。
冉迩的哭声歇斯底里,听得在场人心悸。
“赵子潮!”
关键时刻,任蔚和崔妍领着一群人杀出。
新高高三文科十班,全员到齐。
赵子潮显然没想到他们会叫来这么多人,虽然知道这些还穿着校服的都是普通学生,没什么战斗力,但人多势众,他们的优势立马反转。
“我看谁敢近一步!”佘同一发狠,挑了冉迩衣服,她大喊一声,想捂住暴露的大片肌肤,却被赵子潮用力钳住。
“都给我退后,不然我就把她内衣也脱了!”
无耻下流到了极致,偏偏人们最忌惮这一套。
姜喑看着眼前的混乱局面,浑身止不住轻颤。
她的灵魂被灼烧得生疼,飘渺到遇见景安之他们之前,那时生活中全是诸如佘同、罗盈等人。
她不干净,虽然无心作恶,但她扪心自问,自己也曾用这种居高临下的目光俯瞰他人,陷在那个泥潭里,纵然秉性不坏,也无奈近墨者黑。
何人高高在上?何人满眼风光?何人高台坠落?何人暗自神伤?
自己植的恶因,就要自己独承恶果。就像姜喑母亲当年飞蛾扑火选择了姜甄,最后落得一地凄凉。这个道理,姜喑很小就明白。
那如果有一天,被赵子潮按在手里侮辱的是自己呢?
姜喑觉得自己不会躲,到了绝境,她会选择一种最干脆的解脱方式。
僵持之际,一声呵斥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