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东西?
郁芷一开始完全没听明白,耳朵只在最后抓到了肖仲吼得老大声的第一唯一的字眼。
她的心跳漏了一帧。
能成为某个人的第一且唯一是多难的一件事情啊……
她虽然不知道肖某人的女神有多好,但放肆的火气还是biu一声,一下子全没了。
算了。
她泄气般一屁股坐在车前盖上打断他:“说人话。Ran什么等什么是谁?我认识他们吗?来感谢我做什么?”
一阵静默后,电话那边传来无奈的声音:
“……郁老板啊,你签合同的时候能不能认真点?Random娱乐,国内的大娱乐公司啊!贺一丰就是她家艺人啊!你都教了人家快半月了还不知道呢?”
“……”
她确信签合同的时候肯定是看到过的,但签完还是忘记的一干二净。
无奈,她一个驾校教练教人学车拿驾照就行了啊,什么时候连公司名这种事都要分毫不差的记下来了?
来她这里的非富即贵,可人家的头衔和她也没半毛钱关系,她是真的没有兴趣知道。
电话那边还在说:“那边说你只要同意他们老板一早就到。”
她不可置信地反问道:“……要我现在?现在答复她?”
“是啊,说是早上我们一上班他们就到。”
郁老板揉了揉太阳穴,几乎是咬着牙问:“你有没有告诉他们我们是7点上班?”
“有有有!你知道他家老板说什么了吗?”肖仲捏着嗓子模仿着:‘没关系,没剩下几小时,正好不用睡了。”
郁芷眉头皱起又松开:“好,我知道了,挂了。”
“那你快点回家啊郁老板。”说完还嘟囔一句:“其实有个gps也不错……”
郁芷一边眉尾扬起:“你信不信我炒了你?”
“我这就挂,我……”
某人没说完的话被郁芷生生掐断在挂断键音里。
*
呼———
她坐在车盖上,浓黑的夜色越压越低,看着城市里零星的光一点点在眸色里熄灭,她又再次让自己沉回谷底。
手机上的数字倏地跳到了2:00点,亮了。
她再次拿起来熟练地拨通了一串号码。
嘟——————
【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不存在……】
话筒里的标准女声充满机械地重复着,而她像没听见一样,就着夜布下虚妄的光亮,轻轻说道:
“生日快乐。今天你25岁了。”
话音刚落,电话被系统戛然挂断,祝福声消散在空旷的寂静里。
时间是治愈与背叛的药。刚开始她不信,她一定是不一样的。
可是你看,也不过几年光景,她已经很难再有当初濒死的难过感。
以前还清晰记得的那个人的脸也渐渐模糊起来。
她不想忘的,但流逝的时间不允许她。
掏出打火机,点上一根烟,夹在指尖,烟头微弱的亮起。
嘶啦——嘭————
闭上眼深深一吸,鼻尖又能嗅到熟悉的气味,有一个看不清脸的人影渐渐走近她。
那人似乎笑了,她不敢动,怕一动连那点影子也没了。
人影伸出手,指尖清抚过她的脸,绕着风声如有似无地开了口:
【不要想……】
然后“嗖——”地一声如白气消散开来,什么都没有了。
“我没有。”
她低下眼,夜色中低垂的睫毛掩住了神情。
失色的手指将烟递到唇边,闭上眼抿上一口,再缓缓随风吐出,却再吐不出像样的烟圈来,弥散的烟绕着她的身子。
也曾经有人坐在她身边,仰着头吐出一个一个正圆形的白色烟圈,然后年轻的面孔扬起肆意的笑问:
【要不要教你,小芷?】
只有风的声音在耳边呢喃,徘徊……她那时回答了什么,已经不记得了。
一根烟徐徐在指尖烧了一半,凌乱的碎片在脑海里浮现着。
当烟丝烧烫了手指时才回过神来,她仰起头对着空荡的夜幕小声回答:“不需要了。”
她俯身快速地钻进车厢,,一个极限Uturn,车潜入于无尽的夜幕中。
斑驳的黑影掠过她头盔的镜面上。加速度中似有一道略熟悉的声音贴着耳廓用气声对她说:
【你要好好的。】
她半眯着眼睛,用力踩下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