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我的尸体送去尸检验血,在他们察觉到我是艾滋病病人后,他们会将嫌疑人锁定在最近去拿阻断药的所有人中。到时候你们会害怕自己的身上背负人命,不敢去医院开阻断药。因为你们一旦去医院拿阻断药,你们就将会是最重大的嫌疑人,你们要么死于艾滋病,要么一辈子都会在牢狱中度过。”
乔寻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坚毅的话,多有种壮烈的一命相搏的架势。
乔寻给出的两个选项,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可能逃脱制裁。
那些镖行大汉面面相觑都动摇了。
“选吧,你们是要带走他,还是要染艾滋病坐牢?”
他们私下嘀咕了几声,犹豫踌躇了半天。
他们切了一声,松开拎起林景阳的手,扭头就跑。
那些大汉走后,林景阳跌跌撞撞的爬起身,跑到乔寻的面前:“你没事吧,我们要赶紧去医院。”
“你就不怕沾上我的血吗?”
林景阳颤抖的渐渐缩回了手。
“胆小鬼。”乔寻看见他的举动,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林景阳站在一边打急救电话,报完地址打完电话后,他在回头看乔寻,她的脸上写满了隐忍的愤怒和疼痛。
他伸手去把乔寻拉起来,搀扶着她,靠在不远处的一边的石椅上。
“胆小鬼,现在怎么敢拉我的?”
林景阳翻找着自己的书包,拿出了纸巾:“刚刚,你在被甩之前并没有第一时间说你是感染艾滋病的病人,在情急之下才说出自己是艾滋病人。”林景阳说着自己的猜想,“你只是为了恐吓他们说自己是艾滋病病人,你这是在为了吓退他们。”
他迟疑片刻:“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艾滋病只有通过血液传播,血液没有沾染到破损的伤口是不会传播的。”
“你倒还挺聪明的,不像那几个蠢货,光长体格,不长脑子和胆子,连赌都不敢赌。”
乔寻坐在石椅上,林景阳担心下跪,视线与她平齐,拿出纸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乔寻的伤口:“所以,你也没有报警是吗?”
乔寻别过头,也没有接他的话。
“他们是不敢赌,但是你怎么敢赌。”
“我不怕。”
林景阳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擦拭了她的伤口。
明明也才十五岁的年纪,为什么她不怕。
他们等着蓝红的灯光扫过灰暗的街道,尖锐的鸣笛声穿越大街小巷。
医护人员到达后,赶紧查看了乔寻的伤势,带她上了救护车。
正巧这时林景阳的手机响动,他接了个电话。
乔寻和医护人员说道:“走,不用等他。”
乔寻隔着那一扇玻璃窗外面大喊着:“他们知道你的姓名,估计是早有预谋,你才该怕了,胆小鬼!”
那一面玻璃窗没有缝隙,所以乔寻喊得格外大声。
林景阳的目光随着车子渐行渐远,延长着尖锐的鸣声,蓝白色灯光扫过他的面容,照着他的轮廓忽明忽暗,暗自说道:“我才不怕。”
林景阳看见地上满是污渍的书包,刚才的一幕幕宛若幻灯片在眼前闪过。
她好像真的一点都不怕。
林景阳想着。
好遗憾呀。
他还不知道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那个街角的斗智斗勇。
少女的谎言和勇敢。
延长而去的救护车。
和少年倔强的辩解。
谁能忘记那个格外漫长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