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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1 / 1)

顾濯这略带挑衅的口吻让谢卿禾噎了一下,“你……”

于是,刚起身到一半的谢卿禾又气鼓鼓地重重坐了回去。

幸好坐垫柔软,不然顾濯还有些担心正在气头上的她弄伤自己。毕竟她的肌肤有多娇嫩,他可是一清二楚的。

其实谢卿禾对这个年纪的顾濯并不熟悉,他们只小时候经常见面,后来顾濯跟随他叔父去军中历练,又去国子监读书,再后来踏入仕途。

他们一年也就在特别大型的宴会,而宫宴也一般是男女分席的,所以几乎都是远远见上了几次。

因谢君策不在京中,顾濯也不再私下拜访威远侯府,他又一心扑在公务上,他们两个自然就鲜少见面了。

谢卿禾心里的气还没理顺,正想喝一口鲜花熟水压一压时,就听到对面又传来顾濯那低沉微凉的声音,“五妹妹,你在马球场上时为何故意失球输了比赛?”

小时候,顾濯叫她小泥团之前,因为她在谢家这一辈排行第五,曾一度叫她五妹妹。

顾濯这会没再叫她小泥团了,他心里虽然很想叫她苒苒,但也知道当下委实不是合适的时机。

他想起前世他们成亲后谢卿禾曾满怀期待又小心翼翼地跟他提出,让他跟她的家人一样叫她苒苒时,他却直接冷着一张脸一声不吭地走了。

他不知道当时被扔在原地的她是否伤心难过甚至哭泣,但后来包括现在的他,每每想起都悔得肠子都青了。

“什么?”谢卿禾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不敢置信道:“你胡说什么,哪有人故意输掉比赛的……”

谢卿禾说着就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顾濯这会能出现在这里,那么他极有可能是看过那场比赛了。

她虽是在这个年纪时很少与顾濯接触,但他这个人实在是各方面都太优秀了,再加上他那张如天工偏心雕琢的好脸,把上京的贵女们迷得七荤八素的,以至于每次贵女们聚在一起谈论最多的人都是他。

而谢卿禾尚未对顾濯动心时,总是对此嗤之以鼻,觉得她的大哥二哥,甚至柳璟祯都要比顾濯好太多。

但关于顾濯的种种才能听得多了,谢卿禾自然知道他的马球打得特别好。

甚至后来在许皇后举办的一次马球赛中,顾濯上场了,她当时也坐在母亲长宁长公主萧芷晗身边观看。

从小金尊玉贵的长宁长公主萧芷晗目光之高,谢卿禾心里自是一清二楚的,就连她都对他连连夸赞,但当时的谢卿禾则仍是不以为然,觉得母亲夸他太过了。

那么如若顾濯真的看了她与符嫱她们的那场马球赛,她尽管自认为做极为隐秘,但顾濯那样的高手定是能分辨出来的。

所以谢卿禾这会说着说着,大概是因为心虚,她的声音也跟着变得越来越小了。

顾濯把谢卿禾的心虚的样子一分不落地看在眼里,更觉得此时灿若桃花又带着点娇怯的她可爱极了。

他再一次趁她心虚低头之际,目光贪婪又放肆地落在她身上,仿佛怎么都看不够一样。

谢卿禾敏锐地察觉到了顾濯那灼烫的目光,不由想起刚进留园时她也感觉到了一束同样的目光。

那时,她正在问洛明嫣京中是否有哪家公子英年早逝了。

谢卿禾一想到她与洛明嫣的对话也可能被顾濯听了去,不由更心虚了。

她心里很奇怪,为何她对顾濯跟林纾妤两人态度会相差那么多。

她明明是恨不得再也不跟顾濯有一点点关系,此时却发现竟然变成她先负了他一样。

先是对他见死不救,后来又打听他死了没有,这会竟还被他看出了她故意输了马球赛。

可偏偏谢卿禾此时还无法跟才十八岁的他计较前世的恩恩怨怨,搞得她好像也不能跟对林纾妤一样对他置之不理了。

这时,谢卿禾听到顾濯意味深长地反问,“是么?”

谢卿禾心里一急,猛的抬头看他,然后就不假思索地问道:“你,你竟真的偷看我们比赛了?”

话语刚落,她十分懊恼,什么叫偷看,比赛不是大家都可以看的么,为何她总是会在他面前失态。

“嗯?”顾濯嘴角噙着笑意,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那张雪玉般的绝美脸庞,意味不明道,“偷看?”

谢卿禾觉得自己气势上不能输,愣是迎着他的目光不退缩,但她那一张莹白如玉的脸却不争气地悄悄腾起了一层绯霞。

顾濯看着谢卿禾那倔强的小脸一寸寸染上红云,他眼底的笑意也越来越浓。

谢卿禾被他这样看得一时心急,就给自己辩解道:“难道不是么,我们比赛时你并不在看台上。”

顾濯道:“哦,我在马球场西北角那个山坡的亭子里看的。”

“你……”谢卿禾噎了下,“那么远,你能看清?”

看来她可以坚决不承认故意失球了。

顾濯却煞有介事地点头,“嗯。”

然后他便把她是怎么失球的每一个动作细说了一遍,她也彻底辨无可辨了。

真是的,记性这么好干嘛。

很快谢卿禾不知为何又恼了起来,气哼哼地瞪了顾濯一眼,收回目光彻底不理他了。

但是顾濯还在那里说着,“所以,你是因为是因为那彩头是我母亲出的才故意输的吗?”

谢卿禾第一次面对这么多话的顾濯,一时间无法适应。

她干脆无视他,端起清渠中的一盘菜肴,拿起桌上的乌木镶银筷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顾濯则做出一副很受伤的样子,幽幽道:“为什么?我特意让母亲拿出她珍藏的那支步摇当彩头,而且你骑的白马也是我的,我本想让你赢下它的。”

其实他心里也确实很失落,他是真的想把那步摇送给她,才会绕那么一大圈,可她依然不肯要他的东西。

谢卿禾听了动作一顿,一脸震惊地抬头看他:“你,什么意思?”

她就说那匹白马怎么那么眼熟,原来是顾濯的爱马,踏云。

顾濯深望着她,认真回道:“就是,我如今坐在这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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