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卿禾莹白如玉的身子就半隐在这氤氲白雾中,赤足沿阶走入温泉池中。
温热舒适的池水慢慢浸没她的身子,她微张小口,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天然温泉池中并未洒花瓣之类的,池水清澈,池面水雾弥漫。
谢卿禾一直走到温泉池中心,也是水位最深的地方才停下。
这时池水已经没过她的胸口,只露出雪嫩的双肩和线条优美的纤白颈子。
谢卿禾动了玩水的心思,用双手捧起一捧水,高过肩又松手,池水坠回,池面荡起阵阵涟漪。
未几,她又如一尾灵活的鱼,整个人钻进水中。
她是会浮水的,并没有人教过她,她只是从小在浴池里扑腾着自然而然地学会的。
这个温泉池很大,足以让她在池中自由自在地游水。
谢卿禾在水中憋气的时间很短,没过多久她就潜到池壁破水而出。
岸上的拢烟拾翠看到她在池里游水,才真正觉得她的病好了。
她们互望一眼,都开心地笑了。
谢卿禾没有抹去脸上的水迹,而是闭着眼睛坐在靠着池壁的一圈玉墩上。
拢烟从一旁的雕花漆木托盘中拿起一块柔软洁净的布巾,动作轻柔地给她拭去脸上的水。
拾翠则端来了个盛了半盆池水斜口的银盆,把她的长发放入盆中。
谢卿禾舒适地靠坐在池壁泡在汤池中,头微微后仰着,由她们伺候着沐发。
她自己则捻起一颗牡丹香的澡豆放在手心,又舀了点水上去浸润。
等澡豆稍融,她抬起一条雪白纤秀玉臂,轻轻涂抹揉洗。
等玉盘中准备的香膏澡豆都用完了,谢卿禾也已沐发浴身完毕。
不过她没有立即出浴,而是继续坐在池中泡了许久。
约莫半个时辰后,谢卿禾才踩着玉阶拾级走出温泉池。
此时她身上原本雪白玉润的肌肤被温热的池水泡了这么久后,已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可爱极了。
拢烟拾翠两人撑开一块柔软宽大的布巾,裹在她身上,等吸去她发梢和肌肤上的水迹后,为她披上柔软舒适的寝衣。
随后,三人才一起回了卧房。
谢卿禾坐在妆台前,由她们伺候着绞发养肤完毕时,已经是深夜了。
这一番折腾下来,谢卿禾也困了,便上床安置了。
拢烟拾翠为她放下床帐,燃上安神香,再把落地罩的帘幔放了下来后,留了一盏罩着细纱的小灯就退了出去。
入夜后,顾濯便站在谢卿禾窗外的老梨树枝头。
一直等到她房间的灯熄灭了,他才轻轻一跃,足尖点着枝丫和院墙出了蕴色。
距离蕴色不远处,水镜在一从绿植后等着顾濯。
看到顾濯的身影,水镜立即现身,“世子。”
“回城。”顾濯只扔下这两个字,就越过她往外走去。
水镜原是死士出身的,从来不会质疑顾濯的任何决定,更不会去问这么晚了,城门落锁进不去怎么办之类的问题。
“是,世子。”水镜应了声后,加快追了上去。
翌日,天色透白时,谢卿禾幽幽转醒。
她去了一趟北境,把认床的毛病治好了,更何况这里是蕴色,她每年都会来小住一段时日的,所以昨晚她睡了个好觉。
谢卿禾伸了个懒腰坐起,想起昨夜又一夜无梦,顿觉得一身轻松。
她心情颇好地唤来拢烟拾翠,由二人服侍她洗漱梳妆。
轻描蛾眉,薄染胭脂,妆成后的她长发半挽,着一袭樱粉色的华美纱裙,娇美可人又朝气蓬勃。
谢卿禾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心说这个年纪的她就该这般的充满活力。
一切收拾妥当后,谢卿禾带着拢烟拾翠出了卧房。
她是在蕴色正厅外的亭子中用的早膳。
暮春的风夹着阵阵梨花的香气吹来,轻软又舒适,让在亭子里用早膳的谢卿禾多喝了几口百合粥。
等用了早膳,谢卿禾回了大厅。
拢烟见谢卿禾来蕴色后状态极好,笑着建议道:“郡主,您要不跟往年一样在这里小住几日再回去吧。”
拾翠也附和道:“就是就是。”
留园所占之地,若放在上京城内,那可是有三四个坊合在一起那么大,景色自不用说。
除了桃杏林,还有两个大湖,更有各种好玩的场地,随处遍植花木,移步成景,是踏春的最好去处。
这些谢卿禾自然知道,以前她甚至在上巳节之外的日子,也会邀洛明嫣她们一起来玩。
不过她下意识地看了眼厅门外,担心顾濯会再来打扰她,还是摇头道:“不了,吩咐下去,等会就回城。”
留园太大了,顾濯那家伙神出鬼没,说不定什么时候又出现在她面前了。
回到公主府则无需担心,只要她闭门不出,难道他还能翻墙进去找她?
“是,郡主。”拢烟拾翠见她心意已决,便点头应下。
不多时,常安来请谢卿禾了。
她带着他们出了蕴色,朝留园的大门而去。
蕴色建在隆山脚下,离留园的大门有些远。
在上午的春阳沐浴下,吹着柔和的春风,走在这风景如画的园林中,也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谢卿禾倒没什么心情享受这些,因为她心里一直有些担心顾濯会突然从哪里冒出来,堵住她的路。
不过直到她走出留园,登上了回城的马车也没有看到顾濯的人影。
马车朝上京的方向平稳驶去,坐在车上的谢卿禾心情颇为复杂。她半倚在引枕上,心里莫名地有些恼。
她恼是因为顾濯又牵动了她的心绪,之前还担心他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烦她。
而当他真的一直没有现身,她心里又忍不住去想他去哪了,是不是改变了主意了之类的。
谢卿禾正要在心里骂顾濯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后方传来。
她去过北境军营,虽没有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