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烟拾翠二人连忙跟上她,拢烟好奇地追问道:“是什么啊?”
拾翠这时也看出谢卿禾这是又要开始制香了,肯捡起平日里的喜好就意味着郡主的病真的好了,她心里自然万分高兴。
“聚香斋可是上京最大的香料铺子,他们那都没有的香料,那要去哪儿买啊,难道是西市?”
谢卿禾没有立即回答她们,而是先卖了个关子,语调轻快道:“等到了就知道了。”
拢烟拾翠都感觉到她身上的鲜活劲儿又回来了,不由互望一眼,发现一直笼罩在彼此眉宇间的隐隐担忧消散了。
她们脚步轻快地跟上谢卿禾,常安则还是老样子,仍是木着一张脸走在最后。
当她们一行人走到卧花梢院门口时,拢烟呀了一声,“郡主,忘了把您的帷帽带上了,我这就回去取。”
谢卿禾在她转身往回跑之际叫住了她,淡淡道:“无妨,在这上京城里,难道还有人敢对我无礼么。”
确实如此,谢卿禾的身份如此尊贵,冒犯她之前也得首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拢烟拾翠也都觉得她们家郡主顶着这张上京第一美人的脸在外面晃荡,确实如老太君所说的有些招摇了。
不过既然谢卿禾都发话了,拢烟便恭顺地应了下来,“是,郡主。”
谢卿禾带着她们继续往外走,出了卧花梢后往公主府大门方向走去。
她们几个一路穿亭过廊,行走在春色怡人的花园里,不多时便来到了前堂。
谢卿禾直接走出大门,拾级而下,登上了停在门口的那辆精雅宽敞的马车。
在上京城内,无须过多护卫,常安便自己当车夫,驾车朝城西的方向而去。
整个上京城如一个巨大的方形围城,最著名的两大市场,便是东市和西市。
东市所售卖的大多是价值不菲的各种珍品,主要是做达官贵人生意的,大名鼎鼎的四方街便是位于东市。
而西市则不同,西市售卖的东西十分接地气,与老百姓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
西市还有一个特色,那就是城西聚集着众多异族之人。
大黎朝是当今天下最强盛的大国,对异邦的态度十分友好,允许他们来上京学习,生活居住,做买卖,甚至建立一定数量的他们所信仰的宗教寺院。
所以西市也有个异域市场,专门出售外邦珍奇。
谢卿禾所需的香料,便是一种叫“绮岚”的异域香料。
马车驶进西市,在一家风格与大黎朝建筑迥异的铺子前停下。
这间香料铺子是西域商人开的,门面由白色巨石建成的,还是圆顶的,在阳光下泛着蓝与白。
谢卿禾之前来过几次,算是轻车熟路了。
刚进店里,最惹眼的不是琳琅满目的各式香料,而是各种色彩斑斓的地毯,挂毯。
倒是香料铺的那个高鼻深目的大胡子老板看到她时,被惊艳到呆立在那里,一时间没有认出她来。
他还是在看到她身边跟着的拢烟拾翠还是常安,他才认出她便是有上京第一美人之称的谢卿禾。
如此姿容绝世的大美人,在这上京城中除了韶宁郡主谢卿禾又还能是谁呢。
以前谢卿禾每次来都带着一顶洁白的帷帽,白纱相隔,他只隐隐约约可看出美人的轮廊,并未见过她的真容。
大胡子老板抬起右手按在左胸口,弯腰朝她行了个抚胸礼。
他一脸惊喜用流利的官话道:“原来是韶宁郡主大驾光临,欢迎欢迎。”刚说完他就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楼上。
他今日还接待了一个贵客,此时那人就站在二楼雕花栏杆前,正垂眸注视着谢卿禾。
此人亦是一副异域服饰,不过与其他长着编着一头辫子,留着络腮胡子的外邦人不一样。
这个男人头戴金环,面白无须,双眼深邃,端的清贵高雅,一看就知是个身份不凡之人。
谢卿禾并没有注意到有人在楼上看她,作为侍卫的常安倒是看到了。
不过常安在看出那个人并无恶意后,也就没有过多理会。
谢卿禾还赶着要回去制香,不想在此浪费过多的时间,便直接跟大胡子老板说出自己要买的香料。
她淡淡点头,用清悦动人的声音道:“掌柜的,我想买你这儿的绮岚香。”
大胡子老板连忙朝楼梯方向比了个手势,笑着说道:“有有有,郡主楼上请。”
谢卿禾之前来买过几次,知道他这里上好的香料都放在不易受潮的二楼,便点头应了声,“好。”
大胡子老板在前边带路,谢卿禾带着拢烟拾翠还有常安上了二楼。
她刚出楼梯口,就见大胡子老板正朝倚在楼廊栏杆上的一位年轻异域少年点头哈腰。
那少年看向谢卿禾,朝她点点头并露出一个十分得体的微笑。
谢卿禾看了他一眼,大概是因为他长得还算顺眼,便回了一个极淡的笑,随即收回了目光。
她想尽快买了香料就走,不想大胡子老板竟热情地介绍起来:“郡主,这位是我们鄯善国的二王子,帕嘉殿下。”
随即他又给帕嘉介绍道:“二王子殿下,这位便是上京第一美人韶宁郡主。”
帕嘉刚刚就听到了他们在楼下的对话,也默默注视了谢卿禾许久。
他十分客气地朝谢卿禾行了个抚胸礼,如今近距离看着她这张艳光灼灼,完美无瑕的脸,目露惊艳,惊叹道:“久闻郡主美名,今日有幸一睹郡主真容,果真是见了郡主,方知这天底下竟真有如此佳人。”
谢卿禾淡淡道:“帕嘉二王子谬赞了。”
许是帕嘉看她的眼神太过炽烈,谢卿禾的声音又冷淡了几分。
她有些头疼,心说她重生一回,怎么真如顾濯那家伙所说的一样到处招桃花了。
倒不是谢卿禾太过自恋,实在是这帕嘉二王子看她的眼神太过炽烈,确如对她一见钟情那般直白。
当然这大概是因为这帕嘉二王子是异邦人,在感情上热情奔放,并不像大黎朝的男人那般稍显含蓄。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