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顾濯仍坐在亭内,只见他端着茶杯,垂眸沉思着什么,似乎并未发现站在亭外正痴痴看着他的符嫱。
沈菱瑾道:“符姑娘似乎并不打算进去。”
洛明嫣不屑道:“她就算进去了,也会被顾世子赶出来的。”
陈菲笒则不认同道:“我觉得不会。”
洛明嫣拿眼瞪她,没好气道:“陈菲笒,你站哪边的呢。”
陈菲笒立即笑答道:“当然咱们这边的啊。”
洛明嫣不高兴地嘟哝道:“那你还帮她说话。”
陈菲笒轻笑一声,“是你性子太急了,我都还没说完呢。”
洛明嫣:“那你快说。”
陈菲笒这才继续道:“我是说顾世子一看就不是会对女子无礼之人,我猜他肯定是自己走,把符嫱一个人留在那里。”
谢卿禾轻哼一声,“那不都是差不多吗?”
反正此时的顾濯,无伦把符嫱赶出亭子,还是自己走,亦或是两人坐在一起交谈,在其他人眼里都是不妥当的。
尽管他无辜,但他把符嫱赶出去就无礼,把她扔下自己离开就是冷漠,与她坐下交谈则是拎不清。
沈菱瑾自然想到了这些,便道:“顾世子,这也太惨了。”
从方才可看出,顾濯去找谢卿禾是担心她被他母亲为难,现在不仅被谢卿禾独自扔在了那里,还要应付符嫱带来的麻烦。
所以,沈菱瑾也觉得符嫱今日的行为确实有些反常了。
谢卿禾轻哼一声,“他活该。”
陈菲笒道:“不过她还有一个选择,她可以把顾世子叫出亭……”
不等她说完洛明嫣就一拍石桌,气愤道:“符嫱她,她真的进去了。”
符嫱是个柔润如水,温婉贤淑的性子,又被誉为上京淑女典范,洛明嫣虽跟她不亲近但也从未小瞧她。
不过这一次,让洛明嫣是真的瞧不上她的行径,遂说这话时一脸的嫌弃。
当然这跟洛明嫣一心向着她的表姐谢卿禾有关,而顾濯是也将成为她未来的表姐夫。
谢卿禾的座位刚巧是正对着那亭子的,只需抬眸就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形。
只见符嫱正施施然走到石桌前,并朝顾濯福身行了个礼。
距离太远,谢卿禾等人自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不过看得出顾濯似乎还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到现在还没发现符嫱。
谢卿禾微微皱了秀眉,心想是不是刚才她的那些话地顾濯打击太大了,让他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之中,以至于对外界的一切毫无察觉。
正当谢卿禾垂眸愣神之际,就听到陈菲笒十分得意道:“我猜的没错吧,顾世子果然把符嫱一个人扔在亭子里走了。”
谢卿禾再次看过去时,就见顾濯已经走出亭子了。
符嫱独自一人站在那儿,那身影显得十分孤单落寞,甚至能让人感到她的不知所措。
顾濯走出亭子后,朝谢卿禾这边看了一眼。
与他四目相对时,谢卿禾一抬下巴移开了目光。
被单独留在亭内的符嫱心中十分懊悔,她不该独自一人上来的。
只是她平时相见顾濯一面都难,更枉论单独见面。今日难得在谢家的宴会上见到了他的人,让她的眼睛一直不受控制一般地追随着他。
她看着他跟其他世家的子弟言笑晏晏时,匆匆跑去那座矮山亭。
符嫱也是在顾濯去矮山亭时才发现亭内坐着顾濯的母亲和谢卿禾二人的,毕竟之前她满心满眼都是他的身影,又哪里还有心思去注意旁的。
洛明嫣等人能猜到的事,符嫱自然也能猜出一二,知道顾濯匆匆赶过去大概是担心他母亲会为难谢卿禾。
不过她见谢卿禾那么快就下来了,心里莫名地高兴不已。
所以当她与叶今安等人路过矮山亭的路口时,在她们的撺掇之下,竟然真的鬼使神差地找了个借口上去找顾濯了。
当时顾濯似乎在深想着什么,直到她走到石桌前都未察觉,还是她福身行礼后轻唤了他好几声顾大哥,他才注意到她的。
符嫱清楚地记得,顾濯在抬眼看她的那一刹那,目光里是蕴着惊喜的,不过很快就变得幽沉似海了。
若非那霎时的惊喜目光直击她的心房,她还可能当做看错了。
她原本自作多情地以为顾濯是在沉思中刚被唤醒而真情流露是因为看到了她,等回过神来后才敛容的。
但很快符嫱就知道,顾濯之所以会这样,大概是把她当做去而复返的谢卿禾了。所以他在看清她并非是谢卿禾之后瞬间神色如常,甚至比平时还要深沉冷峻许多。
符嫱虽然是鬼使神差般地上来的,但她也想好了见到顾濯后要说什么。
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等她说完后,顾濯只点头应了声,“知道了”,就把她一个人扔下了。
符嫱在顾濯走后愣神了好半晌,随即又看向亭外的矮山下的花园。
如她所想的一样,原本在赏花交际的人们朝她投来各种意味不明的目光。
符嫱强自镇定,很快就若无其事地下了矮山,与等在路口的叶今安等人汇合了。
谢卿禾见顾濯下了矮山后,就径自朝水榭的方向走去,心想他大概是去与中途被他扔下的那些世家嫡子们汇合了。
洛明嫣在鄙夷了符嫱一阵后,顺着沈菱瑾岔开的话题,又聊起了别的。
不多时,一个穿着粉紫色华美丝裙的美丽少女走进来,正是武昌侯府的嫡幼女,翟苜诗。
翟苜诗走到谢卿禾跟前,甜甜地朝她喊了声,“五姐姐。”
洛明嫣声音略带戏谑地问道:“翟苜诗,你不陪着你的符嫱姐姐,怎么到我们这儿来了?”
她有些搞不懂这个翟苜诗,怎么从小就那么爱跟符嫱身后当个跟屁虫,明明她跟谢卿禾才是沾着亲的。
翟苜诗的二哥翟天睿娶的正是谢卿禾的堂姐谢卿筠,两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姻亲。
谢卿禾倒是知道翟苜诗喜欢靠近符嫱并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单纯是喜欢符嫱如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