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已经习惯了他们之间这种对话风格了,温和一笑道,“苒苒,娘在马车里等你。”
语毕,她就带着玉兰姑姑走了。
谢君淮和谢君泽一心想赶回去见父亲和兄长,便朝沈菱瑾和顾濯拱手一礼后,接过侍从牵来的缰绳,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谢卿禾没再搭理顾濯,而是朝沈菱瑾发出邀请道:“沈姐姐,明日你来我家玩吧。”
她父亲和大哥今日还要进宫面见宣和帝,等从宫里回来才能跟家人相聚,所以跟沈菱瑾约在了明日。
沈菱瑾想了想后,还是摇头道:“不了。”
谢卿禾疑惑道:“为什么呀?”
要谢君策这次回京就是为了他们的婚事,她这是在撮合他们两个呢。
一旁的顾濯道:“五妹妹,你也知道他们的婚期就要到了,不适合私下见面。”
在大黎朝,一对新人在大婚前半个月都是不能私下见面的,而沈菱瑾和谢君策的婚期就差不多在这个时候。
谢卿禾这才反应过来,但还是没好气地瞪了顾濯一眼,“要你提醒。”
其实确实是她一时忘了,不过被顾濯指出后又莫名地恼了。
不过她发现顾濯在对她的态度好到让她都要怀疑的程度,在他面前不知不觉地越发的娇气了,小脾气一点就燃。
倒是沈菱瑾有些看不过去,凑到谢卿禾耳边道:“苒苒,你对人家顾世子好一些吧。他对你那样好,儿你却总是对他忽冷忽热的。”
顾濯耳力惊人,即使她们说着悄悄话,他也听到了。
他笑眯眯地看向谢卿禾,见她脸上的表情略显古怪,觉得可爱极了。
谢卿禾假装没听见,“沈姐姐,母亲还在车上等我,我先回去啦。”
沈菱瑾微笑点头,“好,小心一点。”
“我知道啦。”谢卿禾说完朝她挥了挥手,上了长公主的马车。
·
威远侯府,演武台。
烈阳高照,谢君泽站在武器架旁,双手高举着一把长戟,在双股战战地扎着马步,豆大的汗珠一颗颗砸在地上。
谢君策则手握一把红缨枪,在台上舞得虎虎生风,正在日常练武。
谢君泽苦兮兮地央求道:“大哥,你就饶了我吧,我真的要坚持不住了。”
谢君策回京后,武艺丝毫也未荒废,每日定要在这演武台上训练一番,而谢君泽只要没去读书,就要被他抓过来陪练。
谢君泽是个小纨绔,又从小就怕他大哥,就连以前跟在他大哥身边的常安都能让他犯怵,更何况是谢君策本人。
谢君策断然拒绝道:“不行,你身为谢家儿郎,怎可荒废武艺。”
这时旁边的树荫下传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幸灾乐祸道:“大哥说的对。”
谢君泽一听,更是叫苦不迭:“小妹,你没看我都这么惨了吗,你还在那儿说风凉话。”
一袭水绿色丝裙的谢卿禾坐在树荫下的凉椅上,手里端着一盘渥冰的雪酥山,身旁的小漆几上放着几碟蜜饯,茶果子,冰镇紫苏饮等。
这还不够,拾翠还在她身后为她摇着蒲扇,真是好不惬意。
相比汗如雨下的谢君泽,她可谓是快活似神仙。
谢君泽见状,忍不住抱怨道:“顾世子也真是的,既然要送雪酥山,也不知道多买来份。”
夏日炎炎,冰凉清甜的雪酥山可太诱人了,尤其是对此时在烈日下晒得大汗淋漓的谢君泽而言。
谢卿禾翘着脚,慢悠悠地挖起一小勺酥雪奶酪吃进嘴里,“这是姑娘家吃的,你是男孩子。”
谢君策回京近半个月了,谢卿禾没事就爱赖在他身边,就连他练功也要来看。
顾濯还是跟之前一样,街上有新奇好吃的小食,都会派人给她送过来,供她品尝。
这雪酥山正是夏日刚上的一种沙冰与奶油制成的甜品,十分受上京贵女欢迎。
谢君泽正要说什么,突然大叫道:“大哥,汗水流进我的眼睛里了。”
谢君策这才收了红缨枪,精准地扔到武器架上,走到谢君泽跟前,单手把他高举着的铸铁长戟拿起,“好了,今日就练到这儿吧。”
谢君泽一边用衣袖擦汗,一边高兴地谢道:“多谢大哥。”
卸下重负后他一刻也不想再多呆下去,直接跳下演武台,跑到了谢卿禾的树荫下。
谢卿禾见谢君泽双手撑在膝头半蹲着,像狗子一样大口喘气,笑着吩咐拢烟道:“给他倒杯紫苏饮子吧。”
“是,郡主。”拢烟偷笑着应是,从玉壶春瓶中倒了一杯紫苏饮,递给谢君泽。
谢君泽接过玉杯,直接一口饮下,然后把杯子往回一递,“还要。”
拢烟见谢卿禾点头,便又一连给他倒了三杯,他这才稍稍解渴。
玉杯太小了,谢君泽还想喝,但谢卿禾不给了,“我听说冰的饮品不能多喝,会喝坏身体的。”
谢君泽拍着自己胸脯,傲然道:“我的身体好着呢。”
谢卿禾轻嗤一声,“你看大哥练了那么久,气都不喘一下,而你呢。”
谢君泽给她生生噎了下,“那不一样。”
他大哥是驻守边境的少年将军,而他还小,还在读书呢。
谢君策也走了过来,谢卿禾立即从坐好,并从小漆几上拿了一个新的小银勺,插在雪酥山的另一边。
“大哥,这半我没吃过的,你也尝尝吧。”
她话音刚落,谢君泽就用幽怨的目光看着她,她抬了抬娇俏的下巴,装作没看见。
谢君策朝她宠溺一笑,道:“我不吃,你吃吧。”
谢卿禾正要不依,谢君泽凑过来飞快地拿起勺子,挖了一勺进嘴里,“真好吃。”
谢君策抬手直接把他拍开,轻斥道:“你怎么能抢妹妹的吃食。”
谢君泽摸着发疼的后脑勺,委屈道:“我就想尝一下嘛。”
谢卿禾的雪酥山被她三哥抢走了一角后,立即端到面前护着,“不给你吃了。”
谢君策吓唬谢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