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让谢卿禾喝避子汤,我又如何有机会下手呢。”林纾妤笑得放肆又癫狂,全然忘记了她是来诱惑顾濯的。
若是平时,林纾妤根本不敢在顾濯面前放肆,今日她大概是借着酒劲宣泄了郁结心头的委屈与怨恨。
顾濯一把她甩开,居高临下道:“说清楚。”
林纾妤跌坐在地,脸上的浓妆已经被泪水冲刷得斑斑驳驳,在月光下犹如鬼刹,瘆人得很。
她癫狂大笑道:“我看到了那避子汤的药方,花重金让大夫改了其中一味药。”
“若是单独吃也无妨,可谁让谢卿禾房里栽着一盆她视如珍宝的奇花,她闻着香气喝着相冲的药,身体不越来越差才怪呢。”说完她又疯狂大笑。
谢卿禾呆住了,她万万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的,她中了慢性毒。
她一直以为是她郁郁而终,如今却是林纾妤设计害她,而顾濯是帮凶。
顾濯退后两步,“我不信。”
“实话告诉你,其实当初在覃州救你的人也不是我。”林纾妤自己爬起来,她像是豁出去了,脸上的表情狰狞而疯癫。
顾濯用要杀人的目光看她,“你说什么?”
“都怪谢卿禾傻,我说什么她就做什么,所以她救你的功劳自然被我抢过来了。”
顾濯怔了一会,声音变得出奇的平静,“所以那条发带和玉佩都是你从她那里偷的?”
林纾妤:“当然,你这样的人,空口无凭的话,又怎能取信于你。”
谢卿禾听到这里简直惊呆了,前世她救下顾濯时确实偷偷藏了一根他的发带,后来连曾装着保命药丸的玉佩也一起找不见了。
她以为是不小心弄丢了,没想到竟是被林纾妤偷走了,还以此冒充她变成了顾濯的救命恩人。
而前世谢卿禾之所以没有告诉顾濯自己对他有救命之恩,确实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林纾妤。
对于当时满怀少女心事的谢卿禾而言,林纾妤绝对是一个最佳的倾诉对象。只是她没想到是,林纾妤也在打顾濯的主意。
当时她们两个十分要好,谢卿禾也一直认为林纾妤这个上京第一才女靠近她,是因为想嫁给她的二哥谢君淮的,所以并未对她设防,什么事都跟她说了。
谢卿禾原先是想等顾濯回京后就直接告诉他自己救过他,想借此增进他对她的好感,然后暗暗表露自己对他的心意,从而让他去谢家提亲,达到嫁给他的目的。
可当时的林纾妤却告诉她不能挟恩而嫁,说是顾濯那样骄傲的人,用恩情束缚他定会适得其反,即使嫁过去也不会幸福。
然后林纾妤就给谢卿禾出了个馊主意,让她去请旨赐婚,说这样才是对顾濯足够重视,而且陛下赐婚,是光耀门楣之事云云。
谢卿禾当时一心想嫁给顾濯,就鬼使神差地听了林纾妤的建议,然后就弄巧成拙,婚后的日子过得那样惨,却从未对此事起疑。
顾濯是真的怒了,他目光凌厉道:“所以你劝她不要挟恩而嫁,却抢走了本属于她的功劳,逼我纳你为妾。林纾妤,你真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是我逼你了吗?我只是让你去问谢卿禾,只要她肯同意你纳我为妾,你便照做。你去问了,而她答应了而已。”
林纾妤之所以不敢直接越过谢卿禾嫁给顾濯为妻,主要是考虑她的身份与顾濯差距实在太大。
一个日渐没落的平昌伯府又岂能跟如日中天的晋国公府相提并论,更何况顾濯还是敬国公世子,她担心顾家的人看不上她。
当然,最主要的是她了解谢卿禾,知道她那样的天之娇女,若是嫁不成心心念念的男人定不会善罢甘休。
那她冒领功劳之事很可能会被谢卿禾揪出来,而她想要的很简单,自不会去冒这样险。因为她只想嫁给顾濯,哪怕只是个妾,只要能成为他女人她就心满意足了。
所以在权衡利弊后,她选择做顾濯的妾。
林纾妤醉得更厉害了,又哭又笑的,像个疯子。
“你当时心里一定是想着谢卿禾那样的天之娇女,定是不会同意你纳妾才答应我的吧。”
谢卿禾想起顾濯跟她说想纳林纾妤为妾时的心情,真是心痛得像被生生撕了一块,却因为太爱他,最终还是同意了。
不得不说,林纾妤当时几乎完全拿捏住了她的心思,知道她定会为爱低头,才挟恩让顾濯纳其为妾。
谢卿禾没想到顾濯只是想要从她这里得到得到一个反对的借口,好拒绝他认为对他救命之恩的林纾妤,但她却同意了。
“林纾妤,你这个贱人。”
谢卿禾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了,直接冲上去,狠狠朝林纾妤脸上甩了一巴掌。
不过她的手却似未碰到实物,直接从林纾妤的脸上穿透了过去。
“顾濯,你怎么就活得如此纠结又痛苦呢。你明明可享齐人之福,最后却把妻妾一起辜负了,活该,哈哈哈,真是活该。”
“谢卿禾那么爱你,你也是爱她的吧,毕竟她那样的绝色美人哪个男人不爱呢。但你心里又对我这个救命恩人愧疚而一次次让她喝避子汤,让她生不了孩子,却从来不肯碰我一下。你怎么就活得这么纠结拧巴呢,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顾濯冷冷道:“闭嘴。”
“我真傻,即使你当时已经信了我的话,但你仍是在敷衍我,想以谢卿禾的拒绝为借口不肯娶我,而这一切我明明都知道,却仍一头扎进去了。”
“我嫁给你六年了,守了六年的活寡,每一次我不顾矜持靠近你,你却总是无情地推开我,而我还要在她面前装作被你宠爱的样子。”
“我是没有谢卿禾的美貌与身世,但我也一样是深爱着你的啊。”
“我是活该,我的一生都被你毁了。”
“你杀了我吧,这种日子我真是活够了……”
林纾妤还在那发疯似的哭喊控诉,顾濯面色冰冷地走过去,一个手刀把她劈晕,她身子脱力,软软摔在地上。
顾濯:“夜影。”
夜影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世子,有何吩咐。”
顾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