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是不断的赶路。没了丫鬟的上官云一身轻松。几个史官都有些遭不住的疾行在上官云就没受到一点影响。
终于,接亲的车马晃晃悠悠进了魏国京城,到了魏国皇宫。
上官云的嫁衣在上路的第二天就脱下了,直到进入皇宫才重新穿上。三皇子封了王自然是有自己的王府的。皇帝对这个儿子的态度是赶紧找个下家,也知道对方的名声,自然不会大办婚宴。就走了个仪式,连宾客都没请。其余的皇子公主也没来几个。
上官云估计来的几个还是不太受宠的。而这些人看她的眼神里最多的就是怜悯。毕竟在他们认为是一个好姑娘就要被糟蹋了。
上官云一点也不在意。老实说这些年在宫里她各种鄙夷都受到过,就是没看过别人这种怜悯的目光,另一个站在制高点的身份就更不可能了。所以她还挺新奇的。
在宫里梳洗完毕换上嫁衣,由宫女给她敷粉描眉完毕,盖上喜帕,接过喜娘递来的红绸,就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也是一身婚服,拉着红绸的另一头与她并立。
喜帕下可见的空间很有限,上官云只能看到对方衣服的下摆。两人走完流程,在大殿上拜了天地高堂夫妻,全程连三皇子脸都没看见。三皇子就上了前面的高头大马,自己被人扶上喜轿抬往王府。
皇子和公主联姻代表皇家脸面和两国交好,魏国皇帝把场面做的还算隆重,仪式相当到位,不过喜轿所过之处百姓避之不及。为这个新娘默哀的同时但谁都不想沾上三皇子的晦气。
谁都不敢保证以三皇子的品行做不成新婚路上强抢民女的事。
空荡荡的大街加快了喜轿行径的速度。霖王府离皇宫本也不远,两炷香的功夫上官云就感觉到轿子停下了。
上官云察觉有人从前面下马,走到她的轿子旁边。一只修长干净骨节分明的手挑起大红门帘。
这人的手不错。上官云冒出这样一个想法。
作为一个深宫女眷,她很少有接触正常男人。而作为云生结海楼楼主,她身边的异性不是杀手就是间谍,皆自小习武,手上最多的就是刀口和茧子,绝对找不出一双白皙干净的来。
这还是第一次有一个男人的手让她赏心悦目。
“娘子下轿了。”门外传来一个轻浮的声音。听上去让人不太舒服。
这人还真不愧传闻中的风流,还没过门就喊上娘子了。上官云腹诽着,知道在这上面不满没有任何作用。只是由于常年习武,她的手上也是有茧子的,虽然用一些膏药暂时盖住了但若旁人触碰一定能感受到不对劲。
伸进来的手没用动,帘外人估计是等不及了又用那种轻佻的语气说道:“公主殿下要是害羞,那在下也可以亲自进来请您,若是不肯下轿子在此处也不是不可以。”
很好,拳头硬了。上官云拼命控制自己想打人的冲动。
“不用了,我自己下来。”上官云伸手拨开帘子,既然这人不按规矩来那她也不必遵循礼数。
上官云跳下轿子。其实她从未设想过自己未来的夫婿,婚姻对她而言是达成目的的手段。但倘若早知道这三皇子的亲事是魏国皇帝的心头大患,不要赔礼来求和亲,她当初帮魏国的时候绝对要再多思考一秒。
她早就对陈国失望透顶,若不是上官瑜晞十年前她就假死脱身离开皇宫了。十年前,陈国宫变,当时得宠的贵妃宋如烟诬陷皇后秦淑瑜谋反,陈国国君二话不说处死了皇后并连坐数百人。
上官瑜晞作为秦皇后的儿子被宋如烟找借口试图一同诛杀。上官云幼年时因为出生被所有人看低,生母对她又爱搭不理,秦皇后可怜便偶尔照顾一二。幼年的上官云对此十分感激,以至于当时即便知道对方是在挟恩图报还是放弃了离宫的计划救了上官瑜晞。告诉了他有关当年宫变一切。
她恨陈国所有人,除了秦淑瑜和上官瑜晞。
所以,即使这次和亲她有很多种办法逃掉。但上官云最后还是放弃了。因为这是一个很好机会——如果上官瑜晞成长起来登上皇位,她会做她的楼主,周旋于四国之间维持各国想对安宁;倘若上官瑜晞出事或无心登顶她亦可以借助这次和亲名正言顺的让陈国朝廷重新洗牌。
只是,眼前这个霖王爷实在让人眼前一黑。上官云只能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人要实在对她上下其手大不了一会儿就给他喂药。
霖王府上装扮着红绸,倒也显出些成亲的喜气来。如果忽略下人们脸上无比平静的神色。仪式都走完了,喜宴也是不需要的,上官云坐在铺着大红被褥的床上,隐约能看见龙凤喜烛燃烧时散发的光。
她原本以为接下来某位色中饿鬼就要开始对她上下其手,上官云手里摁着一枚小巧的药丸,但凡司璃昀敢乱来一下她就让对方变成傻子。
“娘子,该和合卺酒了。”一杆描金象牙秤挑开了上官云的盖头,上官云抬头就见一张清俊的容颜。
上官云觉得,凭司璃昀的颜值到真有风花雪月的资本。司璃昀今年二十有二,长着一张过分精致的脸,脸色像是常年流连花丛从不健康的泛白,烛火映着眼尾和脸颊的薄红,病态美在此人身上彰显到了极致。
上官云也是见过帅哥的,不说别人,她那个现在不知去了哪儿云游的师傅就很好看。但司璃昀这种风格确实是少见,稍微有点颜控的某人也不由得心中一动。
她正欣赏着,司璃昀拿过两杯合卺酒,却没有递给上官云,反而是自己先喝了其中一杯,然后一低头对上了上官云的嘴唇。上官云差一点就要把人撩到然后附赠一套变白痴套餐了,司璃昀却在最后一刻停住了。
他笑了笑把含在嘴里的酒咽下,一边把另一杯递给上官云。“娘子如果不想喝的话为夫不介意代劳。”
上官云把那颗差一点塞出去的药丸收好。司璃昀是没习武的,从第一次看见他上官云就知道。所以她刚刚的东西对方不会看见。而且这人似乎是因为常年纵欲过度有些气血亏空,一杯酒下去脸上已经泛红。
这场和亲是计划的必经环节,过早暴露只会有麻烦,她没必要因为一杯酒而和司璃昀起冲突,或许还应该表现出因为对方的轻浮和冒犯而害怕的姿态?想想自己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