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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还未曾告诉你我的名字,你就已经知道了。”
杜怀夕挑了下眉毛,几步跨到宋忍冬的身前,宋忍冬站在屋檐下,他的靠近带来的些许暖意,大抵是在外头晒得久了。
“你想留下来是吧。”
杜怀夕很聪明,毕竟是眼睁睁看着这个人出现,稍微转转脑子也能猜到她现在没有去处。
“可以吗?我可以帮你照看这些药材的。”
宋忍冬指了指外头那些药材,想起原书中杜怀夕对药理一窍不通,导致这些草药最后白白地被浪费,她那时读起来就心痛无比。
“我正有此意,西边的屋子空着,可供宋姑娘起居。”
杜怀夕轻笑了声,这不正中他下怀,正好那屋子里存着师父生前留下的医术,他半个字都看不进去,还是给有用之人好了。
傍晚,那屋子就被理出来,里头一整面的医术让宋忍冬久久移不开眼,站在书架前一本本地地数过去。
“这些都是师父留下的,宋姑娘随便看,大概世间能寻得的医书都在这里了。”
杜怀夕随手拿下来一本,上面积了厚厚的一层灰,他尴尬地拍了拍,抖下灰尘,那扑簌簌落下的灰足以证明他已有许久没来翻看了。
翻开还能看见他师父留下的笔记,好在都是简体字,宋忍冬看起来并不吃力。
宋忍冬边看边回忆着剧情,忍不住偷偷侧目瞥着杜怀夕。
这是一本男主热血替武林伸张正义的小说,原书中的杜怀夕十七岁时便打遍天下无敌手,正反两派几乎没有人能够与他匹敌。
他无门无派,独身一人踢馆了数十家,最后在舞林大会上胜出,众人欣赏他想拉拢他,却不想杜怀夕是个自由惯了的人,不想入任何门派。
既然不能为自己所用,众人便开始忌惮他,人心可畏,杜怀夕觉得无趣,就在巅峰时期选择退出江湖,自此他就成为了江湖上的一代传说。
杜怀夕翻书的手一停,眼波流转,对上宋忍冬的视线。
“宋姑娘,认识我?”
这句话打断了宋忍冬的回忆,猛地回过神,忙移开了视线。
“杜公子的盛名,谁人不知。”
杜怀夕几乎完美符合了她渴望的人生,因为病痛缠身她不能恣意地去做想做的事,只能在屋子里读书。
她不能跑跳,不能做激烈的运动,如此这般,她就更加渴望小说之中潇洒的江湖武林,羡慕杜怀夕可以仗剑走天涯。
其实她本活不到二十多岁,撇开她的身体状况不谈,她有段时间的自暴自弃几乎是致命的原因,本就情绪不能有很大起伏的宋忍冬那时候没日没夜地哭,眼泪都流干在脸上了。
也是那个时候,她看到了杜怀夕,看见他鲜衣怒马少年郎,看他潇洒无羁,看他一次次破局,从层层之中杀出一条路,那些困顿与企图杀死她的绝望愤懑忽地慢慢褪去。
所以在知道自己穿书的那一刻她没有恐惧,而是莫名有些兴奋。
她居然真的来到了杜怀夕的世界。
“那些,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杜怀夕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悄悄拿起书挡住了自己大半张脸。
他少时确实是风头无量,整日里头恨不得把天下第一这四个字写在脑门上,现在想想太招摇了。
宋忍冬见他颇小孩子气的模样,偷笑一下。
原书中杜怀夕在山上十年后就会收到五大门派的联合拜帖,请他下山平反□□,之后就是他再一次入局江湖,不过这一次是为公正,而非为了扬名。
“杜公子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宋忍冬手上整理着书籍,看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嘴。
“约摸十年了。”
宋忍冬的手一顿,停在《古今寒伤录》上,那很快就会收到拜帖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