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妖将的带领下,一路穿过无数个漆黑的甬道。
不多时,便站在了一处绘满蛇纹的铜门面前,那铜门之上雕刻狂乱咒言,通体泛着红光。
谢晚凝不过看了两眼便觉头晕目眩,脚一软,身体控制不住,整个人险些向后坠去。
但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发生。
一双手在半空中牢牢托住了谢晚凝的身子,她回头,看见宴寒枝正垂眸看她,黑眸深不见底。
“我,有点难受……”
谢晚凝只觉得心口跳得极快,胸膛处涌动的血流似乎在此刻凝固,那种难以言喻的难受,让她喘不过气。
宴寒枝看着谢晚凝,她脸色煞白,白皙如玉的脸庞上覆着薄汗,杏眼凝着水光,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宴寒枝不自觉移开目光,他将手搭在谢晚凝手腕上,无声地替她渡了股灵力,头微微偏向前方。
“如何打开这条门。”
那妖将答:“需大殿下的令牌。”
宴寒枝垂眸,从谢晚凝的手中拿过令牌。他站在铜门面前,背对着谢晚凝。
命令妖将,“带你们公主回去。”
谢晚凝被渡了一股灵力,此刻已经觉得好多了,听见宴寒枝的话,她有些惊讶。
“你,不要我帮你了?”
谢晚凝知道,宴寒枝之所以让她跟着来。一是为了尽快找到魔器,二是想拿她当人质。
毕竟,妖狱可不是这么好闯的。
而谢晚凝是妖君最宠爱的公主,她自己也是这么暗示宴寒枝的。她想让宴寒枝知道,关键时刻,她或许可以以命换命,所以想让宴寒枝不要轻易杀她。
但谢晚凝没想到,宴寒枝竟会直接放她走。
“你帮不了我。”
谢晚凝有些欣喜。
不用和反派一起冒险,她自然开心。嘴角刚露出一丝笑,又忽地顿住,抬眼望着宴寒枝。
“那,我的这个毒,你可以先……”
“不如你一起进来,我给你解药。”宴寒枝漫不经心地打断谢晚凝的话,甚至都没回头看谢晚凝一眼,只伸手将令牌覆在铜门之上。
不等谢晚凝回答,他又淡淡道:“不过此处煞气重,你进来只有死路一条。”
言下之意。
你现在死,还是等会儿死。
“那……”谢晚凝假装犹豫了一下,随即伸手指了指身后的甬道,“要不我先走?”
宴寒枝侧眸,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少女。她眼角弯起,脸上堆着笑,眼底仿佛潋滟着星光,望着他,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讨好。
“我在寝殿里等你,你偷了魔器,总要想办法逃出去的吧?我可以帮你的。”
宴寒枝撇过头,淡淡恩了一声。
谢晚凝这才转身,跟随妖将的脚步往外走去。
等走出妖狱,两位婢女迎上来,目光往谢晚凝空落落的身后望去时,谢晚凝才想起来,她的初衷是要带一个仙奴回去。回头却见那妖将目光呆滞,双眼无神,看见谢晚凝回头看他,那妖将又徒然回神。
朝着谢晚凝恭敬道:“公主,此间虽没有看上的仙奴,但若您实在孤单,下次可以去斗武场找妖奴,魔侍,不比仙奴差。”
“那就,下次你带我再去逛逛?”
“好嘞!”妖将的声音莫名带了一股喜悦。
……
这是失忆了吗?
谢晚凝表情惊奇地再次望了这妖将两眼,然后在婢女的簇拥下回到了寝殿。
一回到寝殿,婢女们便伺候糕点,水果,摆满了梨花案桌。谢晚凝惬意地躺在软塌上,旁边的婢女还打着花扇,轻轻替她扇着风,送风而来的空气中犹带着阵阵香气,温香怡人。
谢晚凝不知不觉便闭上了双眼。
许是在异界,睡得并不安稳的缘故。谢晚凝睡着以后,竟让她意外听见了婢女的谈话声。
一个道:“今日是洪荒日。”
另一个道:“这是最后一次了吧?”
谢晚凝不知她们在说什么,但她预感并不是很好的事。她们说的最后一次是什么意思?洪荒日与她又有什么联系?
然而还未待她想通。
下一秒,耳旁便蹦处一句让她更为震惊的话语。
“时辰快到了,妖君有令,尽快送公主入妖狱黑渊。”
若不是闭着眼睛不能睁开,谢晚凝都要瞳孔地震了。
洪荒日,妖狱黑渊祭祀之日。
妖君让她的女儿谢晚凝过去,想做什么?!
——
黑渊里到处都是高耸入云的怪石嶙峋,成片成片地屹立黑暗处。里头的风是冰冷而潮湿的,阴森森地拂过肌骨,泛起一股令人战栗的触感。
强锐的煞气凝成一股股飓风,在黑暗中四处乱窜,伴随着呜咽声响起,又被搅碎在空气中。
宴寒枝一身暗红长袍,悄无声息地穿过无数颗怪石,终于得见一丝刺眼的光。
不远处是一个用巨石飞鸟雕刻而成的祭台。
祭台之上,是一个水晶棺木。棺木周身咒文缠绕,煞气逼人。而透过晶莹剔透的水晶棺木,依昔可见那棺木正中,摆着一个通体漆黑,散发着紫光的精致匣子。
宴寒枝只看了一眼便确定,是魔器。
他刚想往前走,眉头一蹙,又隐到了黑暗之中。
不远处铜门大开,四个身着黑铠甲的妖将压着几个被魔练捆住的大妖走了进来,径直往高台上走去。
宴寒枝望着几个大妖从他身旁走过,眉头一挑,手中一道符咒化成一缕青光飞去。
“什么东西!”青光如一道萤火盘旋在半空中,走在最后的妖将率先发现,当即怒喝一声劈刀斩向那缕青光。
妖力击碎那青光,落成无数个小光点坠下。有几束光点落在最后那个妖身上。片刻后,走在队伍末端那个大妖忽然暴起,一头火红色长发如藤蔓般生长,顷刻间便狠狠缠住了身后妖将的脖颈。
那妖将显然没想到前面这被魔练压制妖力的大妖会突然暴起,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