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寝殿寂静无比,连不远处的刀剑撞击声也没了。
谢晚凝知晓今日修仙界几大门派攻上妖域。
但传说中保护她的妖甲卫没影就算了,她好歹也是个公主。寝殿烧这么大的火,妖域里居然没一只妖上前察看!
难道是妖域的妖都被杀光了?
不至于这么快吧。
而她脑海中的系统,一到她走剧情时,就在脑海中装死。
救命啊,难道真的免不了书中被烧死的结局?
谢晚凝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她动不了,只能站在原地扯着嗓子呼救。
喊了半天无果。
谢晚凝站在原地,无助地望着炽热凶猛的火焰很快舔上鲛纱幔帐,攀上房檐。然后一寸一寸,如野兽般吞噬着整个大殿。
很快,寝殿的檀木便被大火烧得噼里啪啦作响,红色焰火跳跃在谢晚凝的眼眸中,绯红似血。
等谢晚凝不被剧情控制,手脚能动弹时。
她已被重重包裹在火焰之中。
耳旁传来系统的警报声。
一声一声,提醒她生命值即将耗尽。
火焰虽离她还有些许距离,但谢晚凝仍能感受到这炽热火焰灼伤人的疼痛,就连呼吸都是滚烫的,吸入肺腑的是肉眼可见漂浮在空中的灰烬。
书中,原身就死在这场大火中。
谢晚凝不认命,她提着裙摆往殿外的方向跑去,只见殿外火势凶猛,已看不清来路。
于是她转头,疯狂跑向火势最弱的地方。
那里——
有一扇被烧得漆黑的琉璃窗棂半敞开着。
谢晚凝想,如果她就这样忍着烈火烧灼的痛扑出去,或许还能活命。
可刚要想要跑到那扇窗棂前,就见头顶掉落一块烧得焦黑的木头“哧”地一声,从头顶掉落下来。
谢晚凝收住脚步,身子却没止住疾奔的脚步,惯力使她往前倒去,整个人跌落在地。
地面已被火焰烧得通红,谢晚凝右手按在地上,白嫩手心骤然被烫得通红。
她吃痛地抬起手,泪眼婆娑地望着血肉模糊的手掌。
心里的酸楚实在忍不住,她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臭男人!”
声音犹带哭腔。
这什么臭男人写的小说?呜呜呜,为什么要把一个无关紧要的炮灰写得死那么惨啊!
宴寒枝走进大殿时,看见的便是面前这幕场景。
少女身姿孱弱得像只被折断翅膀的孤燕。
一身绛紫色绣蝶仙裙早已被漆黑点迹侵染,辨不出原本模样。她跌坐在寝殿的角落里,一头乌黑如绸的青丝凌乱地散落在胸前,头微微低着,从他的角度可以看见她莹白如玉的下颌和殷红的嘴唇。
被困在宫殿,即将被火烧死,宴寒枝以为这女子正躲在角落里惊惶恐惧地哭泣。
但实际上,他却看见谢晚凝在骂人。
声音很大,虽低着头看不见表情。
但不难猜测她此刻神色应当是气势汹汹,中气十足。
宴寒枝脚步飞快,红色衣袂随风扬起。
他站在谢晚凝身后,冷冷淡淡地出声,“骂谁?”
谢晚凝身子一顿,偏头望来。
宴寒枝便看见了一张娇柔明艳的少女面庞。
少女仰着头,一脸诧异地望着他,如玉颊边仍残留着滚落的晶莹泪珠,那双原本潋滟着水光的眼眸因看见他时微微睁大,五官并未因哭泣皱在一起。
但她眼尾泛着红,一瞬间让他想起了被关押在笼子里的小白兔。
宴寒枝眼里不禁闪过一丝兴味。
果然没猜错,她还是哭了。
“宴寒枝……”
谢晚凝望着面前的人,喃喃出声。
猩红的火焰似乎将少年的一身暗红衣袍燃得更红了,滢滢火光洒在宴寒枝棱角分明的脸上,将他俊美的轮廓一笔一划勾勒出来,宛若血色一般艳丽。
宴寒枝站在谢晚凝面前,黑眸睨着谢晚凝。
冷眼旁观看着她挣扎着起身,却并不打算出手相助。
一双手伸了出来,攥住了宴寒枝的衣袍。
谢晚凝苍白着脸色,小声道:“宴寒枝,我站不起来了。”她的声音柔软细腻,甚至还带了些娇意。
“所以?”
“能不能帮我一下。”谢晚凝仰着头看他,她发现宴寒枝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神色恹恹地,看起来有些虚弱。
宴寒枝笑了起来,懒洋洋地拂了拂衣袍,居高临下地望着谢晚凝。
“你为何觉得,我会帮你?”
谢晚凝松了手,垂眸看见手掌上因触碰到他衣袍而沾染的血色,暗自心惊。
宴寒枝这一身暗红衣袍竟然已被鲜血染透了,看这模样,定然是受了不轻的伤。
“我都要被烧死了。”
谢晚凝被呛得轻咳几声,脸上泛起红晕,“不是救我的话,难道你想补刀?”
“对啊。”他笑了起来,俯身而下,逼近谢晚凝的脸庞少许。
黑眸睨着她因慌乱而颤动眼睫,眼底闪动着意味不明的光,“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没有遗言。”
谢晚凝一点也不想和宴寒枝周旋,她难受得感觉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她再次伸手,死死攥住宴寒枝的下袍。似乎有些神色迷糊,她眼睫忍不住阖闭又强撑着睁开。不等他说话,便用略带坚定的语气轻声道:“我知道你肯定是来救我的……”
她那里来的自信?
宴寒枝眉眼一冷,嗤笑一声,“笑话,谁说我是来救……”
话还未说完,就见谢晚凝攥住他的衣袍站起身来,身子一软,便径直倒在了他的怀抱里。
这女人,想死吗?
宴寒枝低头一看,怀里的少女脸色通红,奄奄一息。
看样子确实是出的气比进的气多了。
视线往下,宴寒枝盯着她微微起伏的胸廓,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