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顷刻又再次加重了力气,继续向里,嵌入肉中,浸染上血色。
“你要干嘛,翠薇。”
沙哑而迷离的声音在屋内响起,似冰雪消融间情人的婉转低呢,可这强势的姿态和冷漠的神情,在跳跃的烛光下,却使得画面更加神秘诡异。
“奴婢…看……似梦魇…了,进…来…嘶…求姑娘…宽宥。”
翠薇颤颤巍巍的解释着,手臂向内被拉扯到了极致,关节处从传来阵痛,让她嘴唇也逐渐失去了色泽。
凉薄的目光扫视着她,一遍又一遍在她脸上观摩着,看得她头皮发麻,不禁汗毛立起。
直到她感觉到右臂麻木,失去了知觉,
对方才缓慢移开了辖制住自己的左手。
才一松开,手臂就如落叶无力的自然坠落下来。
翠薇管不了脱臼的右臂,凭着本能。
立马又匍匐的在了地上,额头紧扣着木板,不敢再看一眼,也不敢再多一句话。
“出去。”
淡淡的两字从上方传来,却让翠薇如遇大赦,连忙称是。
也没深问“出去”到底指离开这,还是离开这个房间。
她已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此刻自己内心深处最渴望的想法。
翠薇扶着疼痛的右臂,赶紧起身,几乎是慌不择路的退到屏风外。
“吱—”
紧接着,隔扇门打开又再次关上。
榻上之人未提出任何异议,一直沉默的注视着。
她仍像樽被精致雕琢的玉人,静立在塌上的角落里。
“哒哒哒”
直到脚步声随着丫鬟的下楼离去而渐渐消失。
玉人眼眸稍微转动,才有了点活气。
一直紧攥着的金镶珠翠挑簪的右手,这时才缓缓从祥云软枕下抽出。
挑簪的尖端裸露在枕外,泛着冷光。
离去的翠薇不知道,如若刚才她但凡做出对抗,流露出敌意。
那这跟簪子会直接插入她的脖劲。而这画面被塌上人在这九年间演练过无数次。
“只是梦。”
林瑾荇默念着,又闭上了眼睛,有些画面一闪而过。
胸口的憋闷感始终挥之不去。
她右手支撑在塌上,弯曲着背,左手捏着胸口的衣襟,呼吸又开始有些急促。
额间冒出的汗水,沿着鼻梁,一滴又一滴,滑落入丝锦里。
直到鬓角湿透,后背湿透,开始发凉。
她才又缓缓抬起左手,轻拭着脸颊上的汗珠。
一丝血气,从额下传入鼻尖。
她垂眸,看见了被侵染入指甲里的血块和那混杂入指尖上的肉色的渣末。
她呆愣了一下,摇了摇昏沉沉头,立马抬起另一只手,一遍又一遍轻抚着微凉的颈部。
她从床榻里处移了出来。
抬脚下塌,锦被拖拽到了地面,
“搭”
金簪也随着软枕,一起坠落,碰到了边缘的雕花案轴。
珠翠散落,滚落四方。
她赤着玉足踩过,目光看向微亮的铜镜,未曾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