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毕竟哪有姑娘家会进赌场的。正是这位李公子说的,他方才一进我们店里就到处跟人说顺财赌坊手段黑,说他之所以会输,都是因为被你们使诈给害的。”
“我虽不懂这些事,但陆老板开着这全县最大的赌坊,想来也定是光明磊落,绝不欺人的,但李公子执意这般言辞,我们店里有个伙计与他争执了几句,李公子还想动手打人。”
无论是哪个时代的生意人,谁不想让自己的风评好一点。
碰上这种欠债不还还倒打一耙之人,以陆勇的脾气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果不其然,陆勇喉间发出一声冷哼,“趁着银子还没送来,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他,别打死人了。”
“误会,误会啊……”
李重言还想再出言辩驳什么,还不等他开口,就是一阵拳脚相加落在身上。
看着桌椅碗筷散落地满地狼藉,凌玉枝咬咬牙,“陆老板,我就是个前堂打杂的,等东家回来看着这阵仗我也不好交代,都是做生意的,您看您能不能……”
把人拎出去打。
陆勇这个人虽说在私怨上蛮横,但也不是个无礼之人,经她这一提点才发觉砸坏了人家店里好些碗筷,立即掏出一吊钱扔给凌玉枝,“对不住,改日定向黄掌柜赔礼。”
他大步走向门外,示意手下把李重言几人拎了出来。
凌玉枝掂量着那半吊钱,真是大快人心啊。但看着一旁还在愣着的江潇潇,以往定是被那个混蛋骗的不轻。
“你没事罢?”凌玉枝试探问道。
听到她这一声后江潇潇回过神,擦拭了红了的眼眶,深吸一口气,强扯出了一个淡淡的笑:“我没事,方才谢谢你。”
凌玉枝看她有些魂不守舍,见外头天色已晚,又道:“你家住哪啊,要我送送你回去吗?”
江潇潇连忙回绝,“不用了,多谢,我还剩一袋米没送完,我、那我就先走了。”
凌玉枝望着她的身影越走越远。那是她第一次见江潇潇,一个敢爱敢恨,乐观善良的姑娘。
清安县的前知县无为而治,案牍上各种未处理的案子堆积如山,裴谙棠花了一个多月才把这些陈年旧案批完。
这日早上,许伯不知在哪买了个煎饼,知道裴谙棠喜欢吃辣,特意加了好些辣子,裴谙棠吃了一口,焦香酥脆,很合心意地吃完了。
刚吃完走进衙门,就看见几位小吏抬着个中年男人的尸体。
见他来了,领头的那人连忙见礼,报道:“大人,这人是早上刚从河边捞上来的,几位仵作都验过了,确是吃醉了酒不慎栽进河中溺毙而亡。且有几位农户昨日傍晚下地回家,说是撞见过死者独自一人走在河边,属下已把那几位农户带到堂前了。”
裴谙棠即刻换上官服,开堂审了那几位农户,口供皆是一致无疑,没过一会儿,派去探查的小吏也回来了。
查到溺亡的这人名唤凌顺东,是个游手好闲且嗜酒如命的赌徒,家住清安县开阳村,其妻陈氏五年前因病离世,膝下有两子一女。
按朝律,意外亡故者需家属到齐来衙门辨认方可把遗体带回。
“这位老伯请起。”裴谙棠看着堂下一位白发老伯腿脚不便,示意衙役扶他起来,“本官只是想问问凌顺东他平日里为人如何?”
老人家听他问起这个,立马摆手沉沉摇头。
他身旁的儿子听闻,接过话语愤恨不平道:“大人,这个凌顺东真不是个人啊,五年前陈伯母病重,就是因为他把钱都拿去还赌债了,这才让陈伯母无钱治病,没多久便撒手人寰了。他还欠我家二两银子,如今人就这么没了,这让我们找谁去啊。”
堂下其他几位农户听了也都纷纷指责:“他成日里什么活都不干,整日混迹在赌坊酒肆,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老大娶了妻自立了门户,家中还剩和女儿和小儿子,成天不是打就是骂。那日还到处得意说要把女儿卖给一个大户人家做妾,可她女儿宁死不从,如今已一个多月寻不到人了,玉枝真是可怜呐……”
随着众人纷纷附和,裴谙棠心中一震,竟还有如此狠心之人,且朝廷明令禁止买卖人口,这个凌顺东真是胆大妄为。
他唤过衙役,沉声道:“把他的两个儿子找过来,再派人去打探他女儿凌玉枝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