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随便擀了点面下锅煮。
累了一上午,两人吃饱后坐在门槛上靠着背晒太阳,江潇潇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靠在她身上道:“真累……对了阿枝,你上次说的那个雪绒团子,到底怎么做啊。”
凌玉枝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道:“别急,歇会儿歇会儿,明日卖完饼我们就做,下午我还得去买点糯米粉。”
“你留下整理罢,我去买。”江潇潇又道,“沈记的老板我认识,我多买点,他见熟人准会便宜些。”
如今正是银子紧缺,能便宜些自然是求之不得,凌玉枝没再客气,任由她去了。
城南靠近渡口,凌玉枝洗了碗筷欲打开侧边的窗户通通风,不料蹭了一手的灰,她拧了个毛巾准备把门窗里里外外擦一遍。
渡口货船边,几个人高马大的男子正围着个瘦小的少年。
凌玉枝一眼望去,那个口中振振有词的少年脸上青紫一片,但她还是认出了这人是凌若元。周围几个男子似乎对他说的话甚有不满,甚至直接动手推搡起来。
凌玉枝眼看拳头就要落到他脸上,立马扔下手中的毛巾疾步朝不远处的渡口去了。
“你别不识抬举,我们只给你十五文钱,识相的拿了赶紧走,若是再胡搅蛮缠,可别怪兄弟们不客气。”为首那个男子叫王六,身材丰腴,一脸胡茬。
凌若元内心虽畏惧,但依旧上前辩驳,“我给你们卸货,说好了三十文钱的,如今却少了一半,哪有你们这般做生意的?你们不把我应得的工钱给我,我就不走。”
“和我们讲道理?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人一声令下,身后几人作势正要冲上去。
“住手!”
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清亮的女声,众人纷纷转身。
凌玉枝二话不说穿过这群人,挡在凌若元身前,笑道:“怎么?和你们讲道理讲不得,那不如我们去官府讲讲道理?”
满脸胡子的男人指着她面露凶光,“我告诉你啊,别在这多管闲事?”
“你雇人为你卸货,说好了一日三十文钱,如今却给了十五文工钱,你这般恶意欺诈的行径,告到官府,少则二十板子。”凌玉枝指了指站在她身后的凌若元,“他不敢报官,我可敢。”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微动,他们就是料定凌若元年纪小父母双亡,大哥又不管他死活,受了欺负威胁一番自然不敢去报官。
凌玉枝见他无动于衷,又道:“替人做多少事,拿多少银子,本就天经地义,你把该给的钱给他,我自然也没功夫与你们纠缠。”
王六身后的瘦高个在县衙门口看过那场热闹,如今看着眼前这女子有些眼熟,又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附到王六耳边低语了几句,说这女子就是那小子的姐姐。生的牙尖嘴利的很,她那个无人敢惹的无赖哥哥就是因为她记恨状告,被一通板子打得几天下不来床。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王六思索一番,极不情愿地扯下腰间的钱袋子扔给她,冷哼一声带着人散去了。
渡口上凛冽的风吹的人睁不开眼,凌若元低下头喊了声姐姐,声音中带着几分轻颤。
凌玉枝看着他脸上青紫的伤口,也不过是个看起来十二三岁的少年,她一时心头涩然。
随后她开口:“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搞的?”
见他依旧低头默认,凌玉枝把那袋钱塞到他手里,走在他前头,“先跟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