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好用就行。”
太多年没用手机，他不知道怎么挑，也不懒得费心思。他的生长环境教会他的是，便宜的东西不一定好，但贵的东西总不会太差。
店员去拿样品的间隙，裴一昕问了一句：“你一直没手机？”
白憬随意看了看四周，点点头。
早上她管白憬要联系方式的时候，白憬直接转移了话题，她还以为是不愿意给。后来想想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不与任何人来往的安眠神，哪里用得着手机。
裴一昕问：“怎么突然要买手机？”
“你不是要我的电话吗？”他笑着睨她，“得先有手机，才能有电话啊。”
裴一昕怔住，乌黑的眸失神片刻，又被荡起了涟漪。缓过神来时，她马上偏过了头，在白憬面前，自己太容易被看穿了。
店员没注意到两人间的微妙氛围，拿过一个样品机放到玻璃台面：“这是前一阵新品发布会上的最新款，您可以看一下。”
“不看了，就这个吧。”白憬也就看了两眼手机，紧接着又问，“这里能办手机卡吗？”
“可以，带了身份证的话，我们这里可以直接开通。”店员没想到白憬会这么痛快，很有诚意地双手指向里面的吧台，“去那边选个号码吧，我去拿个新机给您送去。”
和挑手机一样，白憬根本没选号码，只是让店员随机拿了一个。
看白憬对一切都很随意的模样，裴一昕忍不住想，刚才那句话他是不是也是随口一说。
店员从一叠卡里抽出一张：“麻烦提供下身份证。”
白憬没动，只是偏过头，对裴一昕扬了扬下巴。
裴一昕没明白。
“身份证。”白憬只是动了动嘴形，并没发出声音。
裴一昕伸手指了下自己，也只动了动嘴形：“我的？”
“我没有身份证，借你的一用。”白憬俯到她耳畔，“放心，我会按时缴费的，不会影响到你。”
裴一昕倒是完全没往那方面想，只是一系列的操作都在她的意料之外，让她有点跟不上。
裴一昕没再多问，翻出身份证递给店员，只是店员还没来得及接，就被半路劫胡了。
店员和裴一昕的手僵在空中，一同看向满脸得逞的白憬。他对投来的目光满不在乎，饶有兴趣地端详着。
身份证是裴一昕刚成年办的，照片和现在相比多了份稚嫩，奶萌萌的，感觉能掐出水来。
裴一昕很快就抢了回去：“没什么好看的。”身份证照总是给人一种难言的害羞。
“不用害羞，”白憬笑笑，“挺好看的。”
没等裴一昕反应，店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副看小情侣斗嘴的模样。看到两人把视线转向自己，店员才连忙掩了掩笑意，继续手上的工作，“不好意思。”
尴尬的氛围没有延续太久，很快就搞定了所有手续。
出门时，白憬像什么都没买一样，两手空荡荡的。他把多余的累赘都扔掉了，只拿了插好电话卡的裸机和充电器。
一上车，白憬就把手机递给了裴一昕：“给你打个电话。”
裴一昕照做。
铃声响了两下，随即挂断。
“这下有我的电话了。”白憬说。
裴一昕点点头，把手机还给白憬。
白憬接过手机，随后扔进了储物槽里，没半点对新手机的珍惜。越接触裴一昕越觉得，这个白憬，上辈子绝对非富即贵。
手机店在裴一昕家和公司的中间，开过去十多分钟就到裴一昕公司楼下了。
这一路两人依然很安静，直到车停在写字楼门口，白憬才开口：“这里？”
裴一昕“嗯”了一声，解开安全带，但手搭在车门，迟迟没有开。
“怎么了？”白憬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间，“快要迟到了。”
“真的是因为我，”她收回了搭在车门上的手，转身看向他，“买的手机吗？”
是又能怎样，不是又能怎样。
但就是，就是很在意。
裴一昕没想到，白憬连0.1秒的停顿都没有，问出的瞬间就回答了她。
“嗯。”他的声音很肯定。
裴一昕目送白憬离开的时候，莫名想起先前在手机店里，他和店员聊的那段话。
店员把手机卡装进手机里后提醒白憬：“卡里的预存话费够扣这个月的月租，下个月您记得缴费。”
“那再帮我充一千吧，”白憬想了一下，“这样够用三个月了吧。”
店员连忙摆手：“太多了，三个月用不了那么多，套餐里的流量和通话时长都用不完。”
白憬对这些东西没什么概念：“那就五百吧。”
裴一昕记得白憬说过，三个月后自己就退休了。
退休意味着什么？
至少意味着他不会在深夜敲她的门，当那个哄人睡觉的安眠神了吧，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