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提醒姜语竹,即便是真对沈清晏有情,未得长辈点头,姜语竹休想名正言顺地成为沈清晏的人。
只可惜,沈夫人没弄清姜语竹与沈清晏的关系。不是姜语竹要跟着沈清晏,而是姜语竹不得不跟着沈清晏。
沈夫人在府中确实是说一不二的当家主母,可绝非姜语竹所能倚靠之人。
姜语竹并不蠢,沈夫人能为了拉拢姜语竹牺牲一个挽云,将来等姜语竹无用,也会如此毫不留情地将姜语竹一脚踢开。沈夫人所图者,无非是利用姜语竹监视沈清晏,但沈清晏所图……
他说是因为自己生得好看,一见倾心。
姜语竹自嘲一笑。沈清晏能不顾如此弥天大罪,冒险带敌国公主回国,藏于自己府中,定然另有他的道理。
虽然姜语竹不知道沈清晏所图为何,但她知道,只要沈清晏所图谋的东西还未得到,他就不会杀了自己。
至少现在如此。
沈清晏说得没错,姜语竹只有他,只能倚靠他。
姜语竹笑了笑,勾唇道:“语竹明白,将军救我不过是仗义相助,不忍看我一介女子流落颠沛。语竹自知蒲柳之姿,难如将军之眼,只求随侍将军左右便心满意足。”
沈清霜怒不可遏,三两步冲上前来,“让你做通房都是抬举你,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来人,把她给我赶出沈府,送进勾栏!”
门外小厮纷纷拥上来,姜语竹没来得及挣扎便被按着跪了下去。
李嬷嬷站到姜语竹面前,沉声道:“男子生性凉薄,姜姑娘还是清醒些好。”
被扭按在地,姜语竹浑身骨头剧痛,疼得冷汗自额角滴落。但她仍笑笑,固执答:“语竹心悦将军,便是将军日后心中另有所爱,语竹也无怨无悔。”
“不知廉耻的狐媚子。”沈清霜没想到姜语竹这般不知羞,一介女子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什么“心悦”一类的话。
“还不赶紧将她赶出去!”沈清霜嫌恶地看了姜语竹一眼,急不可耐的扭头,仿佛再多看她一眼变脏了自己的眼珠子似的。
姜语竹被人仿佛撕扯一块破布般拉扯,忍不住皱眉抽了一口冷气。
“慢着!”一道男声突兀响起。
姜语竹不用抬头便知道是谁。戏台子搭好,戏也唱到这,他该回来了。
压制着姜语竹的力量忽然消失,一只有力的大手将她拉进怀中。
姜语竹如释重负般轻叹一声:“将军回来了。”
仿佛羽毛拂过心尖,揽在姜语竹腰间的手猛地收紧。
姜语竹白皙细嫩如嫩藕般的腕子上满是青红的痕迹,半边脸颊上赫然一个未消的红掌印。
“今日母亲这里好生热闹。”沈清晏看向沈清霜,似笑非笑道:“长姐,你怎么也在啊。”
沈清晏分明勾着唇,脸上挂着笑,但眼神却却冷得令她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沈清霜后退两步,躲到沈夫人身边,对沈清晏道:“你怎么回来了?”
沈夫人毕竟年长见多,很快便冷静下来。
她斜睨一眼被沈清晏揽在怀里的姜语竹,慢慢回到主座坐下,平静地问晏清:“今日不是要面见陛下,怎么回得这么早?”
沈清晏皮笑肉不笑,“母亲,我征战不过一月,您便忘了,沈府也是我家了么?”
“家”之一字,沈清晏故意咬得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