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清点了物品。我要换衣服时,她还离开屋子,让我自己一个人呆着。办公室没看到我的包,我打开门,发现伯格曼不见了,党卫军看守带着我们往外走。不少女工都站在大厅门口看我们。
海因里希大阔步向门口走。
“等等,”我喊道,“我的包没找到。”
“里面有东西吗?没东西就不要了!”海因里希不耐烦道。
“什么样的包?”雷德马上问,“是不是一个绿色的?”
我点了头,雷德几步跑到我们住宿的屋子,从里面不知哪里揪出了伯格曼,怀里还抱着我的包,难道刚才她是想藏起来吗?
雷德从她手里把包拉过来,递给了我。
“我想跟她说几句话。”我说。
“是应该教训她。”雷德说。
我忽然有了个主意。我走到伯格曼面前,她先退了一步,好像怕我做什么,然后说话了:“您还不回家吗?您看,您的头发也该洗了。”
这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留长头发。因为留头发就要洗澡,否则就会生跳蚤。要是再熬几天,我估计就得剪头发了。
“我见过您给家里打电话,”我说,“您还告诉自己孩子,要和同学和睦相处,这说明您是个有爱心的人。”
“是啊。”她不明所以地点头。
“我还见过您给家里写信,上面的地址……我还记得。”我慢慢地说。
她打了一个激灵,瞪大眼睛看着我,“不可能!我没有当过您的面写信!”
“别人告诉我的,凯撒街。而且您有个弟兄在东线,在武装党卫军的掷弹兵师。您的孩子,在文理学院上4年级,他学习很吃力,似乎无法融|入正常人。想当兵,但是无论同学和老师都羞辱他,说他什么也做不成。”信息越来越顺畅,最初我只是听人说伯格曼的家在“凯撒街”,但一旦说出来,后面的信息开始自动出来。
她捂着胸口、嘴巴一张一张的,像闷热的雨前,池塘里浮到水面张口呼吸的鱼。
我把手里的包递给了她,她双手拍着,身子后退,好像躲开一块火炭。我拉住她的胳膊,把包塞给她,又从布袋里拿出一面小镜子,“镜子背面是银质的,也算有些价值。您照顾一下518,还有103。”
“好!我会的!”伯格曼答应着,反复看我,确认包是我直接递给她的。
霍恩嘉特站在门口,含着眼泪,我过去时她拥抱了我,“你真幸运,他是你什么人?看起来是个好人。”
“那是父亲的朋友。”
霍恩嘉特真善良,看谁都是好人。不过这一次,我觉得她说得也不算错。
“哦,那真好!等我出去了,可以去找你吗?”
“威廉草地街55号,还记得我名字吗?我昨天晚上告诉过你。”
“是的,是的,西贝儿·埃德斯坦。”
我点头,向里望去,“103呢?我也可以给她写信。”
霍恩嘉特跑进去把103拉出来,“610要走了,她叫西贝尔,你快告诉她你的名字。”
103看了我好一会,重新变得像不认识一样,“我没有名字。”她僵硬地说,甩开霍恩嘉特的手,返回去坐在缝纫机前,使劲踩着踏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