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一点都不惊讶,也不关心一下他家公子疼不疼,难不难受?
搞不懂。
苏子冬这想法才刚刚落下,油腻男就张大嘴巴,打了个巨响的喷嚏。
打喷嚏,没什么好震惊的,但如果打喷嚏,喷出几十只虫子呢?
苏子冬都惊呆了好吗。
她屏住呼吸,看着那些虫子在空中飞来飞去,飞到无影无踪。
怎么回事?都哪里去了?
苏子冬很是茫然,更令她茫然的是,整个过程,大家都照常,没有一点点惊讶跟害怕。
不是吧?
修真界的普通人心理素质都这么好了吗?
难道这是什么怪病,他们都知道,习以为常,只有她这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在惊涛骇浪,世界观崩塌?
苏子冬不懂,她想不明白。
油腻男抽了抽鼻子,一扭头就发现有个妙龄女子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他没有恶声恶气,因为这是个美人。
油腻男咧嘴笑了,他打算调戏调戏这个胆大的小美人。
然而,没等他开口,小美人直接冲着掌柜喊道:“这个多少银子?”
掌柜条件反射地回应了。
小美人把银子往柜台上一丢,风一样似的冲出了店铺,话都没再多说一句,更是没再看他一眼。
害羞了?
油腻男自信地笑了。
真是个小害羞鬼。
油腻男摸着下巴,一个眼神,随从便巴巴靠了上来,他普里普气道:“留意一下刚才出去的那个美人。”
这随从能不懂吗?
他秒懂好不好。
随从猥琐兮兮地嘿嘿笑了两下:“放心公子,包在我身上!”
随从说完这句话,就跑出门,去跟踪苏子冬了。
而前面抢先跑路的苏子冬,脑子里想的是,这不会是什么传染病吧?
救命,她不要得这种病啊!
师尊!雅思给蝶!!!
苏子冬几乎是飞奔回到客栈的,她直冲封沉胥的房间。
“师尊师尊!师尊!”
苏子冬握拳捶门,如果不是有控制力道,这门恐怕就碎了。
咯吱——
门被拉开了,师尊出现在了门边,苏子冬也及时刹住了拳头。
得亏她刹住了,不然她就要一拳捶上师尊的胸口了,到时候就要挨师尊的收拾了,多可怜。
“何事这么慌张?”
面对徒弟的急匆匆,封沉胥很是淡然处之。
“你知不知道什么虫子能在人体里活?”
封沉胥还以为她要说什么鸡毛蒜皮的事,结果是比鸡毛蒜皮还要麻烦的事。
简称,莫名其妙。
“有许多,怎么了?你被寄生了?”
师尊的目光倏地惊惶了起来,神色显然不淡定了。
苏子冬感觉心暖暖的,呜呜还是师尊最好。
这个想法要是被昙绮知道了,它指定要怜悯地看着苏子冬这个大冤种,并且吐槽:主人关心的是修罗剑!才不是你!
而目前的现实是,大冤种苏子冬怕封沉胥太担心,赶忙解释:“应该是没有的。”
虽然这个解释很鸡肋。
“应该?”
封沉胥不知道她出去一趟,搞出什么鬼毛病来了,常理来看,是不可能的,伏天镯能挡掉她碰上的灾祸。
那种低级虫子根本不可能近得了她身才是。
“你进来说。”
封沉胥让开了一条道,给苏子冬进来。
苏子冬抬步跨过门槛,走进封沉胥的客房。
师尊定的两间房都是上等房,所以他的这间跟她的那间大差不差,几乎没有差别。
封沉胥开了神识对着苏子冬全身上下扫了一遍,确保没有任何问题后,道:“坐下慢慢说。”
他迈步走到桌边坐下,翻好两个茶杯,一手掖着宽大的广袖,一手举起茶壶往杯中倒茶水。
苏子冬弯身拉开凳子,双手撑着凳沿坐下。
面前被推来一盏茶,扶着杯边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如玉,有青筋微微凸起。
不知为何,只要见到师尊,她的心情就会平稳下来,人也不会太浮躁,就连恐慌都跟着消失得一干二净。
一路走下来,她滴水未进,本来不觉得渴,但此刻看到师尊倒的这盏茶,忽觉口也干舌也燥。
苏子冬端起茶杯,喝了个干净。
她一喝完,封沉胥便紧跟着添水。
苏子冬也不想话说一半,然后就一直没有下文,那样实在太钓着师尊了,搞不好师尊没有心脏病都被她整出心脏病。
苏子冬把自己在铺子里的所见所闻口述给了封沉胥。
激情演讲完之后,她小心翼翼且可怜兮兮地询问封沉胥:“这是瘟疫吗师尊?”
说完后,她又觉得瘟疫这词很不恰当,即刻改词重新说。
“这是传染病吗师尊?”
“……”
封沉胥简直要被她气笑。
没搞清楚状况就大惊小怪,横冲直撞,也不怕把自己的胆子给吓破了。
在她充满希冀跟期盼的目光里,封沉胥淡唇轻吐。
“不是。”
苏子冬整个人都软了,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啊~真的吓死我了。”
苏子冬有感而发:“要是真变成那样,我可受不了。”
别说她,封沉胥也无法接受。
一想到他的本命剑扎在肮脏的虫子堆里……
罢了,不能随着她一样胡思乱想。
封沉胥打住了思绪的发散。
苏子冬庆幸完后,问封沉胥:“那不是病,是什么啊,他们都跟看不见似的。”
封沉胥浅抿一口茶,抬眼道:“沙虫,凡人眼睛是看不到的。”
啊?原来是看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