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将脸上的泪抹了,忙不迭从怀中掏出一个精巧的小药瓶来:“姑娘快将解药吃了吧!再过一会儿那白家大郎就要来了,就是那个麻子脸。”
秦昭垂眸,借着门缝中透出来的光细细观察着那个药瓶:“什么解药?我并未服毒。”
她抬眼:“是软骨散,是掺在你方才喝下的茶水里,他们母子居心不良,为了以后能攀上侯府,不惜出此毒计,他们以我侄儿威胁,我才不得不扮作奴婢,为虎作伥。”
秦昭双手抱在胸前:“是么?那你怎么又迷途知返了?”
她双手呈着药瓶缓缓起身,瘦弱的身形摇摇欲坠,说话却掷地有声:“因为我更想要你帮我。”
小莲这才将自己的遭遇一一道来,原来她姐姐先前嫁来这白家,生了个孩子后就撒手人寰,家里说带着她来将侄儿接回家去,却收了白家的钱财将她留在了这里。
“他手段龌龊,我不能再看着你落入他们的陷阱。”她声音又小下来,“同我当年一般……”
小莲上前几步抓住她的衣袖:“姑娘,我知道,侯府家大业大,对付他这种地痞流氓一定有办法,我今日助了你,只希望你也能将我带出这魔窟,还有我那年幼的侄女。”言罢,她又跪了下去,双手举起药瓶。
秦昭思索了一会儿,接过药瓶:“不急,我幼时生病,什么药都吃过,寻常软骨散对我没什么作用。”
小莲闻言眼睛一亮:“如此就太好了,姑娘快想想,我们该怎么办?”
“你去找你侄儿吧。”
小莲摇头:“他们将孩子藏起来了,我也不知她在何处。”
秦昭望着小莲的眼睛,正色道:“如此,我们就在此守株待兔。”
小莲也重重地点点头。
一炷香后。
秦昭装模作样地伏在圆桌上,看上去就像晕过去了一般,昏暗的光线渐渐散开,吱呀一声,房门被缓缓打开了。
入耳就是那汉子的声音:“怎么样,晕过去没有?”
小莲上前,一如方才怯懦的模样,声线颤抖:“嗯。”
白家大郎闻言火急火燎地就要上手,却被小莲抬起双臂拦住:“你先告诉我,阿双在哪?”
白家大郎却一脸不耐烦地拍开她的手:“起开!我完事了自然会告诉你,又死不了,你急什么!”
言罢他咧开嘴笑,脸上的五官皱成一团,搓着手小心翼翼地向秦昭走去。
他死死盯着秦昭的面庞,心中直道自己实在是赚了,之前去递婚书没能一睹真容,今日一见,他只觉得自己魂都要飞了,整个人现在都还晕乎乎。
他缓缓伸手过去。
刹那间,面前的美人却忽然睁开了眼睛,一朵春睡海棠立时变成了一条毒蛇,他还来不及反应,手腕便被死死扼住了,极力想挣脱却被抓得更紧。
下一刻,天旋地转,他的脸被秦昭狠狠地按在了地上,整个身子也被死死地压制着,动弹不得。
他一惊,立时反应过来,朝小莲啐了一口:“贱人!居然敢暗算老子!看我不打死你!”
他挣扎着往前,半天却没挪动几寸,心中涌上来无数的屈辱。
“小莲,捆人。”秦昭沉声道。
小莲点头,动作麻利,和秦昭配合得极好,不一会儿就将人紧紧地捆成了一个粽子。
秦昭环顾四周,思索了半晌,抄起一把矮凳扛在肩上:“说,孩子在哪?”
白家大郎似乎并不想就此屈服,反而依旧厚着脸皮笑:“我的两个好娘子,快将为夫放了,以后我给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秦昭见此人嘴硬,想来还是被揍得不够,她侧头过去,却不见了小莲的身影。
不一会儿,小莲扛着一把钉耙从黑暗中缓缓现身,看着白家大郎的眼睛里仿佛燃着火焰一般:“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这钉耙的齿硬!”
白家大郎一怔,平日里百依百顺的小莲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他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哐哐——
“说,我说……”白家大郎鼻青脸肿,涕泗横流,眼皮肿得快有核桃那样大,“就在家里那间废弃的柴房里。”
“你个没良心的,那里又湿又冷,全是毒虫,阿双才几岁!”
秦昭望着白家大郎若有所思,居高临下地死死盯着他,眸光中满是不屑。
“既然你并非叶家公子,那他人在哪?”秦昭掌心运力,一击将置在地上的圆桌打了个破烂,“你若不说实话,下场会比这桌子更惨。”
白家大郎往后缩了几步,几滴猫尿瞬时从眼眶里滚出来:“我们,我们打算把他卖给人牙子,你再去晚些,或许真被人牙子带走了。”
小莲闻言,一张小巧的脸皱成一团,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姑娘快随我来!这处院子是他们昨日临时赁下来的,他家在离此处二里地的白家村,前几日他们总让我去一处地方送饭,却什么也不肯说,你口中所言的这位叶公子莫不就是他?”
秦昭垂眸思索了会儿,二里地,来去也快,她同小莲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举起了手里的物什。
当当两下,白家大郎只觉得眼前金星闪烁,不一会儿就黑了下去。
小莲提着裙角小跑着,还一面回头给秦昭指路:“秦姑娘,这边。”她心中也按捺不住的焦急,阿双被这母子俩拘起来少说两三日了,她自然心急如焚。
秦昭看着自己发红的手掌,倒吸了一口凉气,方才逞能略有些过,嘶,真疼。
她揉了两下,又连忙跟上。
片刻过后,两人立在一处农家小院前,柴门虚掩,鸡鸣狗吠,乍一看好一副安宁模样,谁晓得里头竟藏了那么多腌臜。
小莲一进门就直接绕到房后,穿过一条树荫茂密的小路和两个羊圈之后,杂乱无章的石子路尽头立着一间破败的茅草屋。
小莲暗骂了一句:“平日里我们从不到这里来,他们居然能想到将阿双拘在这里,没阴德,下了地府是要被千刀万剐的!”
两人上前,小莲声音里都带了些哭腔:“阿双!小姨来找你了!”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