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当下一愣，他不知道刘辩为何如此了解韩遂为人，不过还是说道： “若那韩遂真如陛下所说那般，的确可以分化他们，不过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利用他们对付董卓，至于分化之事可在铲除董卓后再做定夺。” “嗯，那此事还是往后再议吧。”刘辩微微点头。 刘辩与荀攸商议时，马腾与韩遂也没有闲着，今日他们虽然没有直接参加战事，但对于战局形势还是十分关心。 马腾韩遂的兵马安置在城外，等过了今晚，他们就要出发返回西凉。 “义弟，这么晚了找我有要事？”马腾在自己的营帐里接待韩遂。 “打搅大哥休息，实在不好意思，不过有些事情若是不说，我就睡不着觉。” “你我乃结拜兄弟，何须如此客气，有话尽管开口便是。”马腾拉着韩遂坐下。 韩遂看了马腾一眼，他眼神有些复杂，问道：“前日大哥为何主动承担攻城之责，这让大哥损失不少士兵。” “哈哈哈哈，原来你是为了此事。”马腾有些不以为意，“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原本我一直瞧不起陛下，可真正与陛下接触过后，我认为他并非如此不中用。” “此话怎讲？” “陛下虽然年轻，却深谙用兵之道，他使用激将法将吕布引诱出城，在城外利用火计埋伏，这全是出自陛下之手，如此能耐连我都为之折服，陛下是难得雄主，为如此明君效力有何不好？” “大哥，你无需说这种话来敷衍我，你如此推崇陛下，恐怕是为了马超铺路吧。”韩遂不蠢，他一言戳穿马腾的真正想法。 马腾脸色有些尴尬，不过他还是点头承认：“果然瞒不过义弟，为兄确实有此想法，我年纪也不小了，也要为后代着想，我当过反贼，但总不能让我儿子也跟我一样走错路。” “大哥，你我可是曾想问鼎天下，如今又为何变得如此胆小，只满足于一州之地？” “为兄知道你有雄心壮志，可曾经是曾经，现今你我都被陛下封为大将军，镇守一方，这有何不好，总比当反贼威风吧，莫非你不想走正道，还想着造反？”马腾有些低估韩遂的野心了。 “大汉已是日落西山，即使我们不反，也早晚有人反，你我接受朝廷招安，屈身于西凉，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难道大哥真的只满足于此？”韩遂反问道。 马腾脸色有些犹豫，但回想起刘辩对马超有栽培之意，他还是毅然道：“我不能只为自己着想，更应为超儿着想，若他能被陛下重用，我为何还要反。” 韩遂默然，他算是看清马腾的想法了，从今天开始，他们便是两路人。 只不过韩遂的城府极深，他不会轻易表露自己真实想法，说道：“或许是我贪心了，正如大哥所说，我等好不容易才过上好日子，不应再提造反之事。” “哈哈哈哈，义弟能想明白那是再好不过，你我能够返回西凉，坐镇一方，这已是不易，我等应该珍惜这些日子。” “大哥所言极是，是我愚钝了！”韩遂点头赞成，可马腾又如何知道他心中有了其他的想法。 翌日一早，长安城西，马腾与韩遂准备启程出发前往西凉。 刘辩亲自出城相送，可以说给了他们极大的面子。 一直到城外五里时，马腾抱拳说道：“此行路途遥远，还请陛下留步，陛下能送到此处，我等已是感激不尽。” “二位将军为朕镇守西凉，抵御外敌，劳苦功高，朕送你们一程那是理所应当，又何须言谢。” “可是在宫中还有许多事情等着陛下处理，陛下日理万机，我等不敢耽误陛下处理朝政大事。”马腾见刘辩如此重视自己，他更是受宠若惊，感激不尽。 “处理朝政的日子多着，不差在这一天两天，就让朕再送你们一程吧。”在刘辩的坚持下，他又送了马腾与韩遂五里路，直到来到十里亭的时候才停下。 “二位将军，西凉是大汉的重要之地，虽然西凉地处偏僻，可朕也十分重视，若是西凉不稳，那蛮夷外族便能侵入中原，朕因为信任你们，才将此地托付给你们，还望二位将军勿要让朕失望。” “陛下请放心，我等必定不负陛下厚望，绝对守住西凉重地，不受外族侵扰，确保中原安危。” 马腾抱拳保证，他这话是肺腑之言，此时此刻他已经感受到先祖马援的那份殊荣，原来受天子信任，保家卫国，是一件如此自豪的事情。 马腾是叛军出身，跟着王国一起造反，但现在他的身份已今非昔比，成为刘辩亲封的大将。 这种身份的转变，也让他意识到自己身上多了一份重担，多了一份责任，这是刘辩对他的信任，也是他的荣幸。 自从征战沙场以来，他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殊荣感，他相信韩遂跟自己一样，也会有这种感觉。 马腾突然想起马超，说道：“对了陛下，犬儿马超就拜托陛下照顾了，他年纪尚轻，不懂礼数，若有得罪陛下之处，还望陛下见谅。” 马超因为身负重伤，被送到洛阳医治，所以暂时不能跟随马腾一起返回西凉。 “马将军尽管放心，朕必定会照顾好马超，等他康复了就派人送他回西凉，让你们父子团聚。” “多谢陛下！”马腾感激不已。 韩遂面无表情，他看了一眼天空，说道：“大哥，天色不早了，我等还是尽早赶路吧。” 马腾点了点头：“陛下，我等启程了，陛下也早些回去吧。” “好，那朕就祝马将军与韩将军一路顺风，马到功成。”刘辩抱拳相送。 “多谢陛下，陛下恩德，臣等永世难忘！”马腾与韩遂跪下感激，然后便带领士兵往西而行。 然而此时此刻他们的心情却是完全不同，马腾的心逐渐归顺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