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一切仍然如此陌生,安聆适应不来。她从来也不记得自己何曾在这种地方住过,也从来不愿意自己有一天会住进来。晓峰的背影从病房门口消失的一刹那,安聆感到胸膛里有什么东西被摘了去,她身不由己向前追了一步,眼前一片茫然。 如此的夜,她倍感孤单,心神不宁。晓峰走了,头也不回,她就看到他消失在门外的那一个时间定格中,眼角闪过一抹光亮。她忽然泛起一股担心:晓峰是不是不要我了? 安聆听到她这话只觉得恶心,忍不住破口大骂:“你是他什么人?!真够不要脸的!”另一个安聆也被她这话激起了愤怒,还嫌安聆骂得不够解气,就一把扯掉她遮羞的无花果叶子:“他X过你吗?!撅腚想巧啊?!” 她不敢还嘴,也不敢抬头,脸上发烧,心被安聆激动起来。她承认,安聆骂得都对,她就是那个撅腚想巧的下贱女人,就是那个成天幻想着被晓峰X的不要脸的女人! 可是她,真的怕,怕晓峰这一走,再也不会回来…… 夜,一如既往的白,不知几时。 肖安聆轻手拉开一点窗帘,露出散发着淡黄色光芒的窗玻璃。那淡黄色的光芒背后,仿佛便是实质的黑体。 她打开一只窗扇,黑朦朦一片,似有光,似无光。她趴到窗边,又探出头,窗外撒满了星星点点的光,像散落的星河,又不像; 那些星光形态生硬,色彩浅薄而单调,不能引人遐想。 夜,是一个仿佛没有边际的黑体,透着若有若无的红色,安聆遥望远方的夜空,却分不清,哪里是星空。 也许那些遥远的星,只是远处高楼还没有熄灭的窗…… 也许,那些遥远的星,真的是星…… 哪一颗,才是你……。杯沿触唇无声,酒如此苦辣,为何不舍离手? 仰头饮尽杯底,喉中发出咕咚的一声,无限星空之下,也许,那颗星,穿越亿万年时空而来,只为倾听你饮入胸中的低语。 黑暗的夜,有星光坠落,不知几何…… 你,看到了吗? …… 星星对星星说:“我怀孕了” 星星回答说:“嗯” 星星对未来说:“我爱你” 星星对逝去的时空说:“嗯” …… 星空下,一个男子,跪在他的房顶,大喊大叫:“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像一个醉酒的疯子。 星空下,一个男子,醉在他的房顶,醉言醉语:“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星空下,一个女子,遥望着遥远的星,轻轻地说:“我爱你” 仿佛她在对着自己的肚子低声自语。 星空下,一个女子,遥望着遥远的星,空空地说:“我爱你” 仿佛她永远也触摸不到那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