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衣一听这话,都不敢乱吭声了。 他沉默了会,认真在脑子里想了一遍,看看自己有没有说错话。 片刻,他从牙关里蹦出来几个字:“我没有,阿婉你误会我了,我只是陪他们练武,偶尔会一起去抓兔子……” 见连衣一本正经的回答,苏婉突地笑了声。 “我只是逗你的。”苏婉靠在门框上,马车朝前面行驶,“衣衣,有些事不是你想得那样,胡厥,我势在必行。” “不管是为了他还是为了我自己,我都必须去。” 连衣沉默不语,盯着苏婉半晌,又道:“弯弯,我有些时候总觉得你变了,又觉得你没变。” “哪里变了?” 连衣认真想了想,回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但现在我好像看不透了,你好像特别喜欢百里青。” “喜欢到都开始不喜欢我了。”连衣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了,可我心里有些不舒服,就好像你没了自主,完全是为了百里青而活。” 苏婉没说话。 只是闭上眼,认真的想着连衣这些话。 难不成真的和连衣说的一样,她变了不成? 她抿了下薄唇,似笑非笑的道:“喜欢一个人好像就是需要这种义无反顾,衣衣,我不觉 得自己有错,而且,我并不像是你说的,我没了目标。” “我做这些事完全是因为我想做,是因为我喜欢他,我愿意做,若不喜欢的话,我恐怕不会这么付出。” 连衣声音轻轻地传了过来:“所以,你的意思还是……” “怎么了?” “还是因为喜欢他啊。”连衣叹了口气,“弯弯,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去吗?或者说,你还想回去吗?若是有机会的话,你是走还是留在这。” 苏婉拧着眉头,她来到这里,一开始是想过这件事的。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完全没有回去的想法了,兴许是因为在这认识了许多人,有了亲朋好友开始舍不得走了。 又或者说,这才是她的归宿。 没有等来回答,连衣就明白了,他道:“你不想走了对不对,就算有机会,你也是不愿意走了的?” 苏婉摇头道:“也不尽然,我可能会带着百里青一起走,不过,也可能会留下来,那个世界好像没什么值得我留念了的。” 那个世界,满目疮痍。 似乎还没有这里鲜活不是吗? 苏婉吞了口吐沫,回到马车里躺了下去:“衣衣,那里唯一值得我去惦记的就是你了,可你现在已经在这了,我有什么必要再记着? ” 听到这句话,连衣心里淡淡的郁闷也随之消失。 挺好的。 在她心里面,他还是举足轻重,并不是空落落的什么都不是。 “驾——” 连衣甩了一下鞭子,心情突然变得好了起来,他愿意为了弯弯继续留在这个世上,来看这个与众不懂的地方。 …… 百里青看到桌上的那封信就开始觉得不对劲,心里头也慌的厉害。 他才刚醒,脑子里瞬间就激灵了一下。 直到看见信封上面的名字——苏婉。 还没来得及拆开,他就直接捏着信冲出了门外,她的院子里已经没了人影,他又直接去了药房,只有花语在晒草药。 “殿下,你怎么来了?来找我师傅?”花语顿了顿,又连忙道:“我师傅不在,她今天还没来药房,可能还在睡。” “房间里没人。”百里青声音很沉,落下这句话才打开信封。 上面的字迹已经干透了,显然是苏婉早就写好的了。 百里青,我去胡厥了。 你知道我的性子,说走就肯定会去的,你不要担心我,我带着连衣和云琅一起去的。 你放心,我会平安无事的回来,记得和阿婆说声,我回来再和她请罪。 请原谅我的不告 而别,珍重。 ——苏婉。 看到这段话,百里青几乎气笑了,花语在旁边看着,大气都不敢喘,只觉得气氛有点焦灼,压的她不敢吭声。 “师傅人呢?” 百里青冷冷的扫了眼花语:“她去胡厥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花语立即摇了摇头,表明自己的清白:“师傅没有和我说过,怎么好端端的就走了,这么突然?师傅连你都没有说?” 见花语的模样不像是在撒谎,百里青将后槽牙都给咬碎了。 看来她肯定是谁都没告诉,料定他不让她走,所以偷偷地跑了。 这丫头,可真是越来越欠教训了。 花语晒着草药,尽量忽视百里青的存在,她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师傅有没有说去胡厥做什么啊,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百里青想到上次宇文淮的来信。 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什么,他道:“没说,你先忙,我还有事要去做。” “殿下再见。”花语立即行礼。 百里青直接去了老太太的房间,他没打算追,以苏婉的性子恐怕是将痕迹都给抹除了。 她想走谁都找不到。 那他又何必白费功夫,还不如让人直接去胡厥等着她,在胡厥皇室那边碰到她的概率更 大一些。 老太太也是没想到苏婉会去胡厥,她气的手指哆嗦:“这丫头太胡来了,越来越放纵了,怎么说都不说声就去那个鬼地方!” “胡厥人粗俗野蛮,她长得那么水灵,万一被人看上了可怎么办,那我的孙媳妇岂不是没了?” “祖母,你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