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精神都不大好了,想必是因为这金家兄弟吃不下睡不好,咱们先吃一顿晚饭,剩下的事明日再说,且让他们自己乱着吧。” 青杏斋还没到打烊的时间,曲时笙和徐之珩走了进去,让守在这儿的凉儿用这里有的东西做了一顿晚饭。 凉儿撸起袖子,用咸火腿丝、银耳丝、笋丝和香菇熬了汤,又做了一道色如玛瑙,甜咸适中,肉色鲜亮,入口浓香的红烧肉,配上一道清淡可口的凉拌三丝和醋意十足的香醋拌莴苣丝,可谓是荤素两全,菜香味美。 他们在这儿吃饱喝足,皇宫里却早就乱了套了。 听说金禹晟莫名其妙死在了大街上,陈太后还当传话的宫人是胡说八道,扬了扬手:“快闭嘴吧,这大街上又没刺客,也不是黑灯瞎火的,大活人还能说死就死了?就算是生病也没有那么快的。” 内侍跪在地上道:“太后娘娘,千真万确,奴才已经吩咐人出宫看了,金二公子确实已经不成了,眼下尸身正在被送往宫中。” 陈太后闻言站起身来,诧异又震惊道:“不可能!他身壮体健,哪里是说死就死的!” 内侍连着磕了两个头:“太后娘娘请节哀,的确没什么刺客,也没见二公子受了什么伤,听他的随从说他就是走着走着突然没了力气,想细问时他就倒下了,奴才听着有些像…” 他后头的话欲言又止,陈太后拧了拧眉毛,怒吼道:“像什么?说啊!” “奴才觉得金二公子似乎是中了毒了…” 陈太后瞬间沉了脸色,眉头紧紧皱起,吩咐道:“快把尸身运进宫中,让仵作和太医一起好好验一验,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先是禹行莫名其妙病了,眼下这么多天了都没个好转,禹盛这苦命的孩子又莫名死了,哀家…” 此刻若不是身后有宫婢扶着,陈太后早就双眼一翻倒下了。 金禹晟的尸身很快被运进了宫里,因为避讳死人,陈太后被建琮帝勒令不准去看,但陈太后心中挂念,让宫人过去瞧,务必要细无巨细的把现状说明白。 宫人很快返回,跪在地上支吾了许久,眼见陈太后气的头上要冒火,下一个估计就要杀了他出气了,这才只能说道:“仵作和太医验过了,人压根没受伤,死因是心脏快速衰竭,仵作说金二公子死的实在蹊跷,从症状上来看,二公子的心脏衰竭又不同于别人,他就像是被利刃刺破了心脏,可身上又的确没有外伤。” 闻言,陈太后惨白着一张脸,扶着宫婢的手摇摇欲坠。 内侍立马大声道:“太后娘娘您要注意身子啊!” “哀家的两个亲外甥,一个个的都遇到了变故,你还让哀家怎样注意身子?让开!” 建琮帝听说此事也刚刚到场,看见仵作正在把白布盖在金禹晟的身上,正想说些什么,就被人告知陈太后来了。 他眉头一拧:“太后来做什么?朕不是说了她看不得这个,不准出来吗?” “皇上,这是哀家的亲外甥,是你的亲表弟啊!他莫名离世,难道哀家作为长辈,都不能来看最后一眼吗…”陈太后又气又恨,却不知该气什么,也不知该恨谁,因此把气撒在了建琮帝的身上。 建琮帝也很无奈。 这些年来,陈太后给了金氏兄弟太多关照,导致金氏兄弟不把皇权当回事,成日做些让人不忍细听的恶事,然后指望建琮帝包庇。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毕竟有亲戚关系挂钩,建琮帝也愿意给他们行个方便,可这都是第几次了? 这一次,建琮帝也确实是恼了他们,但即便如此,建琮帝也没想暗中处置了他们。 两个人一个病重,一个丧命,建琮帝心里发慌,毕竟京城里如今残留着什么他所不知的势力正在害人,这一次是金氏兄弟,下一次是不是就是他? 因为心里有疑,建琮帝甚至想到了前些日子他在行宫遇刺的那一次,在他眼里所有厉害些的势力都该被他所掌握,不然他就胆战心惊,连觉都睡不踏实。 “朕不让您见他,是因为他死的难堪,身上吐的都是血,又刚刚被仵作验了尸,现在哪里是能看的?太后您身体不好,就该好好养着,看了这种犯忌讳的,回头又要睡不踏实了。” 陈太后可不听建琮帝这些话,她快步走过去,指着金禹晟身上盖着的白布,吩咐内侍:“给哀家掀开。” 内侍转头看向建琮帝,建琮帝也很无奈,只能点了点头,这内侍才有胆子掀了白布。 白布下头的人此刻已经浑身清白,刚刚被开膛破肚又被缝合上,上半身有一条半人长的伤口,让人瞧着胆战心惊。 看清金禹晟的脸后,陈太后一声哀嚎,如同疯魔了一般左右看着,最终她把目标锁定在了建琮帝的身上。 “皇上就没什么想同哀家说的吗?” 建琮帝被问得一愣,好半晌才问:“母后要朕说什么?” 陈太后瞪了周围一眼,所有宫人都心里有数,慢慢后退着离开。 等所有人都走了以后,陈太后才说道:“连太医都查不出病因,连宫里最好的仵作都查不出死因,要么是害他们兄弟的人天赋异禀,要么就是其他原因了。” 她的话建琮帝听懂了几个字,疑惑的问:“母后觉得是什么原因?” “自然是有人要他们不准实话实说。”陈太后缓了口气,语气规劝道:“皇上啊,他们虽不算你的亲兄弟,可毕竟他们也是你姨母所生啊,你们是手足是亲人,纵然他们做过几样不对的事,你也不该下这么重的手,用死来惩罚他们吧?手上沾了兄弟的血,难道那些文官清流就会停止讽刺皇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