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疏看着那苍山负雪,明烛天南,心中顿时开阔不少:“这样旅游也太爽了吧!一点也不累,秒行千里啊!就是不能品尝当地特色美食,有些可惜。”
沧溟笑而不语,他看着雪山,过了半晌,说道:“原来同一时间,这个世界竟能同时拥有四季,我在这里千年,却只有冬季。”
江雨疏看那雪山,虽美,但若是叫她在这里生活哪怕只是一年,恐怕都得疯,可就是她身边这个人为了那一场不知什么时候会到来的劫难,甘愿囚禁自己在这里千年,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呢?
江雨疏借着此时要抓紧对方的由头,靠近了他,也不知这样的陪伴对于神仙来说算不算安慰,但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那一天之后,两人的关系亲近不少,或许是因为对对方有了更多了解,当然这一切的和谐都只是暂时的,毕竟新的任务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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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九日,海城市博物馆,天气,晴。
刚刚高考结束,那群发了疯的高考生整天无所事事,东窜西跑,本来就有些拥挤的博物馆这两天干脆人满为患,只为观光客考虑的领导决心把开馆时间整整延长了一个小时,完全不顾里面工作人员的不满。
好不容易等到闭馆,身为保安的张舒打着手电筒四处巡视,以防有那种醉鬼或者神经病藏在馆内,这种事情时有发生,也不知道那些人图的是什么,毕竟这市立博物馆又不要门票。
张舒心里烦躁得很,清闲的日子习惯摸鱼,这一下忙起来真是不适应,特别是有些不自觉的总是忍不住开闪光灯,实在是烦得很,他这一个月三千块的,总不能跟人拼命。
好在总算熬到了闭馆,现在是只有高三生放假,等再过一个月,就到暑假了,大学生还好,基本都挺自觉的,有些抱孩子的家长,甚至还主动让小孩子去敲打展品柜的玻璃,虽说它们都到了防弹级别吧,但是看着多糟心啊!最后还不是得他们这些穷保安上场劝阻?
一想到这里张舒更加烦闷,负面情绪几乎到达顶峰,更痛苦的是,还不能辞职,毕竟别的班可能更让人讨厌,人要是不用吃饭就好了。
“诶,”张舒叹了口气,博物馆的灯突然灭了一半,吓了他一跳,他忍不住骂骂咧咧,“这电压怎么又不稳了?开馆没问题,一闭馆就发疯!”
博物馆的千年古韵人多的时候欣赏起来挺有味道的,可一到晚上,馆内空无一人,大灯全部关上,只剩下藏品的顶灯还微微闪烁,这气氛就一下子变了。
那些瓶瓶罐罐的还好,那种有人脸形状的面具、雕塑在顶光的照耀下,看起来怪瘆人的,怪不得说能扛住顶光的才是真美女,这光线,也就恐怖片里会这样打了。
张舒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继续往前走,等到了秦汉展区,一股阴风突然吹来,刺激得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他的右手边是某个宋代富商和妻子的合墓中挖出的古董,虽然没有什么文字记载,墓室也被破坏的差不多了,后人还是脑补了一场浪漫的故事,甚至为了配合这个故事,还在展区内布置了红绸绣花鞋,这地方不知吸引了多少年轻的小情侣过来打卡,可一到晚上,那顶光被红绸过滤得发红,绣花鞋的红线也仿佛在滴血,张舒实在是没法脑补爱情故事了,他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就得脑补鬼故事了。
他刚迈出去半步,忽然又将脚收了回来,鬼使神差地看了那展柜一眼。
那展柜中最为珍贵的是一方铜镜,倒不是用了什么稀罕的材料、镶嵌了什么名贵的珠宝,而是上面雕刻的花纹实在是有些特别,不是象征爱情的连理枝鸳鸯之类,也不是有些普通祝福意义的五蝠吉祥如意纹,事实上到现在专家也没给出个合理的解释,只说或许是某个小地方的特殊习俗。
红色的光芒透过玻璃反射在铜镜上,折射出奇异的光景,一个身着喜服的男人提起了一把剑,一下子戳穿了新妇的胸口。
张舒似是不受控制地往那景象靠近,突然那提剑的男人猛得回头,浑身是血,一步步向他靠近,张舒尖叫彻底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