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霉味的青汁浸透昂贵的布料。
狠狠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泪光莹莹:“请右护法救我娘亲。”
能救娘亲的只有三样宝物:忘川茶树之精、金龙精血,黑龙龙角。
千年前,父亲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天帝陛下身上,可最终不但没求到金龙精血,还被囚于神罚山中,受雷刑千年。
这次,她想向右护法求忘川茶树之精,让父亲和母亲在幻境中长相守。
如此,幻境中的自己便能有个幸福的童年。
茶茶莫名其妙地避开女子执着的视线,她一向不太擅长应对这样的场合。
白清的身世她是知道的,很能理解她的执着,不过:“现在也只是个凡人,帮不了你。”
“您帮得了!”白清激动地爬行几步,“您不惧忘川河的引诱,忘川茶树又是您的本体,只要您去,一定能拿到茶树之精。”
千年前的她的确还没化形,也知道如何获取茶树之精,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
茶茶费解地问。
茶树之精是她的本源,拿掉一块,她至少要晚化形百年。
被她拒绝,白清有些激动:“您为什么不能帮我?这只不过是个幻境,对您不会有半点真实的损害……”
茶茶认真地反驳:“正如你所说,这不过是个幻境,就算我帮了你,你现实中的母亲也不会活过来。”
“她能活!她会在幻境中活着!只要她或者,无论活在哪里,我心中都能好受些。”
女子的声音过于悲痛惨烈,似是一个疯狂的赌徒,不住地追寻着那根本不存在的希望。
茶茶天生地养,没经历过这种情感。但能将温柔羞怯的白清逼成这番模样,想必很是澎湃。
茶茶还是摇摇头:“我没法帮你。”
白清猛然抬头,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茶茶。
她的心正在吊在悬崖上,紧抓着的树枝却有断裂的趋势,可树枝结实高大,无坚不摧,怎么能断呢?
她愣愣地、迷茫地开口:“为什么?”
茶茶指指窗外的蓝天,表情理智又沉稳:“因为这是天帝龙屿设下的惩罚幻境,他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漏洞。”
再这幻境中,既定的命运一定会发生。连天帝都无法改变,他们更插不上手。
刚才明明天帝和魔尊连带风雪二神就这么明晃晃地站在水雨泽面前,面容未改,两方气氛如此诡异,水雨泽都没觉得不对劲。
他的感知被幻境屏蔽了一部分。
“为什么?”白清还是不懂。她的父母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天帝要惩罚他们?
茶茶没再开口,快步走出厢房。茶树对空气和水质的要求很高,这满是霉味的房间让她备受折磨。
跨出厢房的那一瞬,她听见后方传来绝望的,仿佛溺水之人的声音:“您为什么,不帮我了?”
茶茶迷惑地皱了皱眉。
她才想问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多次毫无回报地帮一个人,那人还是她之前的情敌?
“你出来啦。”走到院中,双腿立即被风吹吹和雪哗哗一左一右抱住,龙屿端坐在石桌旁,正捧着脸看着她,笑得十分荡漾。
“你打赢了?”茶茶拖着两个小崽崽,随口道。
“你怎么知道!茶茶真了解我。”龙屿笑得更开,毫无龙族的高傲霸气,更似那狡猾的狐狸:
“我和寻桡打了个赌,我赢啦。”
“哦。”茶茶不感兴趣地哼了一声。
寻桡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张了张嘴,没说什么,大步迈进厢房。
白清正瘫坐在地上,周身狼狈地仿佛缺水已久,他并未靠近,背着手,停在两步之外。
声音有些冷:“你今天失态了。”
白清粗鲁的用手背抹掉眼泪,毫无在外装出的柔美温婉,话中带刺:
“是魔尊陛下的计划出了问题,您明明说右护法不会离开的。”
被刺中软肋,寻桡眼神更冷,少顷,才完全敛去眼底的杀意:
“别再做多余的事,否则本尊就杀了你。”
白清仰起头,脸上绽放出一抹柔媚的笑,爬到寻桡脚下,白嫩的脸颊依偎在寻桡小腿处,姿态诱惑,语调却平平,“那陛下可要帮我。”
李府之外,皎月带着四大水伯堵住水神。
“雨泽。”
“水神君上!”
“你们怎么在这里?”看着突然出现的皎月和四大水伯,水雨泽眉心一皱,“法力怎么没了?”
看着眼前千年未见的故人,皎月喉咙哽成一团,良久,叹息道:
“我知道如何取得忘川茶树之精。”
“真的吗?快带我去!”水雨泽大喜,迫不及待地拉住皎月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