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圈后退!”
口中哨声再起,手中雁末刀如流水不息,一阵阵刀光纷飞。
“葛洪!”大胡子是旧安营最有骑兵作战经验之人,他最是知晓该如何摆阵撤退。
唐梨速度太快,棕叶七等人被她落在身后不远处被两方人马隔开,葛洪听闻唐黎暴喝喊他之声,口中哨声回应,当下劈开身前之人,带领周遭骑兵掩护后部残衣烂衫之伍围圈往后且战且退。
“圆圈后退!”“圆圈后退!”
山谷中声声重叠,一声接一声,众人纷纷跟着大喝,跌宕起伏,敌军似因这层层激荡喊声顿了一顿,但手中长枪刀剑再次陆续砍来。
棕叶七望向那削弱人影往远方敌军密集涌动处杀去。
雪雾中忽见远处一道弩箭往其方向射去,心下大惊,利落须臾间斩杀劈倒数人,提剑暴走,往唐梨方向奔去。
就在唐梨再次提气欲将周围士兵人群扫落下马之时,她忽觉有后方凛冽而至的寒风冲自己胸腔而来,
此时内力已出,收不回势,只能在须臾之间偏出身子一寸,将肩膀后方迎向弩箭。身边一圈索伦士兵霎时被大力从马上掀落,但肩膀预期的疼痛并未到来。
“主子!”
棕叶七仍差数尺鞭长莫及,眼望那弩箭就要落于其身,暴喝大喊,也顾不得称呼规矩。
当!
有人撞飞了射向唐梨的弩箭!
“将军怎么杀敌叫上葛洪,不叫上俺!”大大咧咧声音于耳边传来,喧哗谷中依旧震的她耳膜作响。
唐梨转头见到周身已有数处伤口的于钱,正是他丢了一个索伦士兵尸首挡下了弩箭之势。
“让你平日多读兵纪!”那哨声分明是撤退之意!
“啊?”于钱迷茫间长枪再戳一人,他怎么就没学兵纪了?难道他跟着将领勇猛杀敌有何不对之处?
唐梨当下何来时间与他解释,厉眼一横:“带人跟好!”
棕叶七虽眼见唐梨摆脱弩箭之危,面上血色斑驳,黑色薄甲再不复出营光亮,他看不见她是否有其他伤势在身,心下愧然不安渐升。
“小将军。”他差点就没能护住主子安危。唐梨略疲惫挥了挥手。
眨眼间身侧已再被数十人围攻,索伦士兵愈战愈勇,要斩杀这个连杀他们数十人的瘦小男子。
因于钱带一小队加入,并些许充军营身怀武艺未亡之人,数人背向对敌,凶悍之气更盛。愈来愈多同队人马凑到同一战圈。
唐梨望向来路,人群间葛洪带着后入谷的大部,将后方敌军撕开了一个裂口,已快撤退至谷口处,口中哨声再起未变,继续撤退。
战圈越来越小,人越战越少,山谷四处回荡着死亡惨烈气息。
视线里皆是血肉战场,人声惨叫环绕谷中回响不绝。
忽然索伦后方隐隐骚动,唐梨望见端坐在马上的将领纳尔,他背有弓弩,浑身散发危险气息,险些射中自己的那一箭是他射出的。
众人纷纷让出一条路给他,他斜身弯刀横劈,前方连斩数人,索伦士兵喝声大起。
纳尔十分困惑愤怒,他以为不过一群废物饭桶想在谷中设伏,看到那群衣衫褴褛破布裹身的人更是确认心中所想,安人贯是不自量力。
眼见天色要亮还未能从谷中冲出,谁知这群人生生熬了这般久。就算他们有骑兵营,他估算过数量至多不过两三千,他万人大军何惧。
他目露血色精光盯着眼前这个身形略显削弱身着黑甲的小将,这个小个子最为凶猛能战,一箭未中,他咧嘴笑了笑:
“我最喜欢硬骨头,今日便拿你的人头来祭我索伦大旗!”
“杀!”
索伦士兵见统领亲身上阵,不由都愈发卖力。纳尔大人要亲自杀了这个小个子蛮子,众人纷纷缠住少年身侧众人。
唐梨心中一紧,那马上壮汉一瞬一刀横劈而来。
棕叶七眼底血色骤起,奈何身前众人不要命般扑来,他无法抽身,手中剑柄越发凌厉。
这刀来势凶猛,唐梨瞬臾酝气周身,她知不能轻敌强行对上,身形飞速旋转,顺着弯刀方向侧身迎上,左手以诡异角度划出短刃刺向来人。
纳尔冷笑,一手强行勒马偏移数寸,一手大刀生生止住去势侧移,几乎同一时刻唐梨右手扬刀生生硬接对方一刀,连带着坐下黑马蹬蹬后退数步。
身侧再来一柄长枪突刺,她被迫从马上落下,脚一软差点跪下,及时刀撑于地停了退势。
胸间翻涌,强行咽下一股腥甜。
虎口处裂痛手腕微抖,她没去理会,这场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之争,不过胜在谁更凶狠罢了。
唐梨知道,对她来说,此战生死存亡之际,真正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