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紧急之事相商。”唐梨并不想多言前两日战况,眼下解图拉之困才是最紧要的。
“在下有一计,需得将军配合。”唐梨正欲再言,帐外又有兵士小跑而至,语气里颇含激动:
“报!”
“说!”鲁猛正心烦意乱,唐黎并非主营援军,竟仅五十人!以至对于这个年轻小将如何拦住中固南下的纳尔军队都毫无心思过问。
“回将军,有谷阳大营经略大人麾下步将军,携万余兵士应援而来!”帐中二人双双一惊。
唐梨眼神微闪,瞥见身侧鲁猛眉间瞬时舒展,目显喜色,迈步迎向旁侧入口,手于帐帘掀开,语中欣喜之意溢出:
“步将军!谷阳可算来人相援了!”
短短一刻帐内再入一人,来人依旧身着那件深灰棉甲,面容隽秀青白,真是不论何时都是京中清贵将军模样。
唐梨心下一叹,她不是人吗?
战中何故可以衣着面貌判定才能!
“将军,步某携充军营来迟一步。”年轻男子拱手客气道。
鲁猛听及充军,喜色淡了淡,但见来人周身气度,跟着新任经略大人来的京中将官,说不定有奇兵秒计。
步衡衍余光瞥向帐中参将身旁人影,眸光一凝陡然滞住,看着身前人面色血痕较成峰谷中更甚,出言惊诧道:
“真是巧啊唐将军。”他于成峰谷得了传令,已是带人快马加鞭奔至图拉,这人竟是有飞天遁地本事不成!
“步将军。”唐梨拱手作揖,她懒得再与他打机锋直言不讳道:
“青河遇敌两千在下已解。眼下图拉困境才是燃眉之急。”步衡衍目光再紧,这少年才带了百人赴青河,竟拦了青河两千索伦兵?他如何做到?他亦是风餐雪霜赶来尚不知青河战形,眼下亦不是询问之机,按下思量开口道:
“唐将军有何谋策?”步衡衍好奇打量眼前少年,历经两日大战手里无甚人用还会有什么主意。
“在下认为可令人乔装索伦兵士入城,佯装已经攻下谷阳,同图拉县内索伦军商议,与凤城方向索伦军两路一举西进,以此诱敌军出城。届时城外埋伏或有机会一举歼敌致胜。”
“既然步将军带援军已至,守城就行了,城内敌军迟早会断粮投降!”鲁猛大嗓门不以为意扬起,他虽能战,但充军营兵士尚有待考量,敌军既已自守城内,何必冒险多此一举。
“将军可见城头悬挂百姓尸首?城内百姓又当如何自保?”唐梨目露锋意射向身前人,鲁猛心下一凛竟有些许惧意,掩下情绪嚷嚷道:
“老子军中兵就不是人命了?你可知敌军这次数量远超万余,甚或两万驻扎图拉东侧城外,老子现仅三千余兵,即便步将军带了万余人,依旧以少打多,何已应敌?”
唐梨深吸一口气,不欲再与莽夫相论,转首看向另一侧年轻男子:
“步将军也是如此想?”男子沉思片刻,开口道:
“唐将军,成峰谷青河一线已有结局,既然昌县至中固线无后顾之忧,又何须再令军中兵士冒风险攻城?”索伦冬季环境更为寒冻恶劣,后援粮草必定不足,城中应需支撑至多月余,只要围城打援即可。他并不认为需要激进诱敌出城对战。
唐梨心中惧是冷意,乱世里敌军草菅人命,上位者枉顾人命,她何故再于此处浪费时间。
“既如此,唐黎告辞。”说着拱手拜别二人转身掀帘毫无犹豫离开帐中。
“这小子竟如此狂妄无礼!”鲁猛气急败坏道,步衡衍嘴角绷直,心下道你怕是没见过他更狂妄之时。
思绪纷飞,少年空手而归绝不会坐以待毙,他会做什么呢。
======
图拉县城府衙。
衙中灯火通明,堂后一厢房内隐隐传来女子哭泣痛苦之声,亦有人亲昵谈笑撩人暧昧。
这里的月色并不如谷东山川清亮,少了磅礴之息,多了缱绻迷离,只是不知到底迷了谁的心。
厢房门外缓缓走近一人身着玄色窄袖棉袍,无丝毫装饰之物,眼角狭长鼻梁高挺,停顿须臾,低垂着眼对门口侍卫说道:
“求见将军。”
“将军正忙着没听见吗?”守门的索伦兵侍卫不耐烦说道。年轻男子并不理会侍卫,只扬声再道:
“观止求见将军!”
片刻后屋中骂骂咧咧之声入耳,男子面不改色安静等在门口,门倏地被拉开带起一阵风。
男子垂眸瞥向屋内,一女子衣衫不整浑身数处血色躺在地上,不知是否还活着,屏风后云袖飘飞而落,想来是才着裳于身,眼中鄙夷之色一闪而过,索伦桑卓部族长之子松尔忽不过尔尔。
“何事!”
屋内大步流星踏出一人身约九尺,随意披着长袍,袍下麦色疤痕隐约可见,寒冬里似不知冷一般,满面不耐紧盯着来人。
年轻男子观止是索伦王不知从何处寻来临出征前塞给他的,言道有大智堪为军师,此番三路齐下,中固、图拉、凤城虽是此人计谋,但带兵打仗杀人的不是老子吗!又非貌比潘安诸葛再世,平日冷着一张脸给谁看。
“将军,城外安兵已经驻扎完毕,想来会有更多安军要包围而来。”年轻男子抬眸沉声说道。松尔忽见对方眼中竟有凛意,心下更是不喜,轻叱一声道:
“那又如何,纳尔乃是我索伦勿吉部最勇猛的壮士,中固定是囊中之物。凤城亦已拿下,三路齐下还怕打不下区区一个安朝东北谷东?”
“将军!中固至谷阳有天险可依,并非万无一失。”年轻男子声音终于不似早前平静,声音微高再次开口说道:
“在下早已谏过,凤城、图拉、中固应三路齐往谷阳,定可打谷阳措手不及,我们手中亦有安朝边境重臣刘撼,届时与安朝谈判筹码更多。何故要等!此时不攻恐为时已晚!”
“这有了安人血统就是婆妈,老子说了要等纳尔方传信过来才会西进,无须多说!”言罢松尔忽不再理会身前男子转身“碰”一声房门紧闭,片刻娇笑糜音再起。
门口侍卫面带讥讽看着年轻男子吃了闭门羹,观止手指蜷起成拳,他嘲讽他有安人血统卑贱,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