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很好，平淡如水，不起波澜。
然而少女适才抢着睡地上的行为莫名触动他沉稳如死寂的心池，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来回搅动。
牧云舒觉得心绪不宁间，反倒有点享受这种被打破的固定，少女的眼眸，话语，举止，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富有生机。
但牧云舒同样很清楚，花知落的心里装着的是谁，在此之前就知道，所以有个人陪伴的感觉固然不错，但除此之外，他不该奢求其他多余的。
只是，为何又会答应呢，牧云舒侧目，透过漆黑一片的深夜，他仿若可以窥见床上熟睡的人。
“云儿，你是不是有了喜欢的女子？”几天前回玄天都的路上，姨娘梅映雪含笑问道，她和蓝令仪是自小长大的异性姐妹，一同修行一同生活，亲如一家，对待她的儿子亦视如己出。
“没有，梅姨为何如此问？”少年诚然不解。
梅映雪笑意见深，“还不承认，我都看到了。”
那次特殊难得的一次出门，乃是前访遗风台的天机老人，请他为牧云舒批算命数，牧云舒自身的情况已近破败，梅映雪怜爱之心却不肯死心，哪怕以自己的命数做赔也要窥探一二。
天机老人之言：“天机不可泄露，不过短时间内牧少君不会有恙。”也算不虚此行。
回来的路上，经过临州无量门附近，梅映雪和牧云舒都默契的没去拜访打扰，本来就无甚要事，何必多此一举。
当时天色渐晚，为照顾牧云舒的身体，便在凡间附近的某一方客栈落下脚，停歇一夜明早再行。
当夜，梅映雪见儿子闷在房里低头看书，便道：“难得出来要不要出去逛逛？”
“不了，我看会儿书就睡了。”
梅映雪见儿子这副模样越发心疼，少年人该有的欢乐畅快他一样没有，时常禁足在屋子里像被关在笼中的飞鸟，飞鸟尚知天空的珍贵，少年人却从不敢妄想外面的花花世界。
“走吧，书明日再看，你不想去，就陪当陪陪我。”梅映雪忍住忧思，强行推动他的轮椅，一起踏出门。
到了繁华热闹的大街上，无人不为牧云舒的样貌倾倒，只是未得喜欢多时便被他身坐轮椅所心生失落。
两人经过一处月老庙，庙门前栽种着一株黄花树，树下俏生生立着一个芙蓉衣裙少女，标致的容貌满尽欣喜，一面朝庙里看，一面朝一处方向看，似在等人。
经过的行人告知一段距离外的牧云舒答案，“听说这里的月老庙求姻缘很灵，一对男女若同求将来必定能白首偕老。”
牧云舒听罢，浅浅一笑，世间不管妖魔修士或凡子皆有所求所期，唯独他空空如也，存在仿佛就是为了等死。
他望着那少女灿然的笑脸，她在等的该是钟情的良人，和她一起步入庙堂共求美貌。
而这一点落进梅映雪的眼里偏变了味道，她以为自己儿子看上了那黄花树下的少女。
想着牧云舒不知何时将死，存活不足二十年连寻常的快乐都不曾体会过，便打定下主意。
此事提出牧云舒绝口反对，他既是将死之人，残喘病躯何必耽误别家女子的大好年华，何况，谁又愿意嫁给他这样的人呢？！
所以当左蒙回来禀告那姑娘应下了，牧云舒是不信的，她明明有心仪的男子，为何却要如此。
少女的睡颜无法给出回答，夜色如流墨，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