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梁时倦和赵书让两人,梁时倦自然是没有能力做出夜闯尚书府的事,所以那小贼只可能是赵书让派去的。
至于为什么要打碎花瓶……
梁时倦叹气,因为尚书府根本就没有这样一间存放账本的密室。
甚至就连这账本,也不是一开始就有的。
思绪已经发散,世间过得就快了起来,等梁时倦回过神的时候,今天的小聚也已经告一段落,祁临先提出告辞,临别的时候,祁临看向梁时倦的目光还颇有些欲言又止。
季秋阑看看明显舍不得的祁临,又看看心不在焉的梁时倦,不得不挫败地凑到程云锦身边,悄声道:“郡主,你说,梁二这种类型的会很吸引男子?”
程云锦斟酌片刻,“你如果是个男子,你会喜欢识大体又温柔漂亮的女孩子,还是喜欢咋咋呼呼,吵吵闹闹的女孩子?”
虽然被类比成咋咋呼呼,吵吵闹闹这使得季秋阑不大开心,但她还是不得不承认,“确实,如果我是个男子,我也会对梁二姑娘这种女子心动。”
温柔又漂亮,还识大体。
啧。
在荆楼门口谢过要将自己送回去的程云锦,梁时倦带着廿棠和季酒慢慢走在街上。
走了会儿,廿棠道:“姑娘,路不对啊,这不是回家的路。”
梁时倦抬头看了眼时辰,“嗯,先不回去。”
“啊?”
随着廿棠面上疑惑加深,梁时倦带着二人走得越偏僻,最后甚至到了一条泛着臭气的小巷,窄窄的过道两侧是别人家的院墙,院墙根上是常年不干的泛着腥臊气味的不明液体。
廿棠掐着鼻子,瓮声瓮气道:“姑娘,来这做什么啊?”
俗话说,东城富西城贵,北城穷南城贱,这里是北城,住的都是京都的贫苦人家。
梁时倦未答,只凭着记忆往里走,走到巷尾倒数第二家停住脚步,在廿棠不解的目光中敲响了大门。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慢吞吞地脚步声传来,劣质的木门板终于被打开。
那是一个跛了脚的女人,皮肤黑黄,身材枯瘦干瘪,随着开门动作露出的一截手臂上层层叠叠满是陈年伤痕。
女人显然也没有些惊讶,看着三人的衣着,迟疑了片刻问道:“你们是……”
梁时倦微微勾着唇笑,语气揶揄,“旧友相见,不请我进去坐坐吗?阿雪。”
——
七皇子府。
赵书让面色阴沉地坐在上首,摩挲着食指上的玉扳指,“所以你的意思是,李元正家里,没有发现密道?”
元正是户部尚书的字。
季柒跪在地上,垂着头,恭声道:“属下办事不利,还请殿下责罚。”
赵书让没出声,斟酌了会儿,“你做事稳妥,我自然信你,只是……”
为什么前世发生的事,今生就变了样?
是李元正还没来得及建密道,还是……哪里出了差错?
又或者是前世的事本身就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