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强人所难了,我先走了。”
李怜雪艰难地送了一段,便立在原地不动,直到看不见梁时倦的背影才回身,慢慢往回走。
再次回到小院门口,李怜雪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让我不惊动任何人进皇城?梁二这是还没睡醒呢?”
——
回去的路上,梁时倦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前世她自身难保,自然没有心思去想李怜雪的异常,可方才她看李怜雪就连走路都因为跛脚的原因慢腾腾的,怎么可能随意进入皇宫?
除非有人帮她。
其实李怜雪拿到账本这件事也很经不起推敲。
李元正的书房,多重要的地方?
哪会让人随意进入?
不说李元正当做继承人培养的嫡子都不能随意接近,更何况是一个庶子,还是没什么本事的庶子。
退一万步讲,就算李怜雪的爹偷到了账本,可他都知道这东西能威胁李元正,能让他过上好日子,那又怎么会是李怜雪能随意偷到的?
甚至这东西没了,李怜雪的爹还有李元正都没找过。
梁时倦不得不觉得,这背后似乎有一只大手在操控着。
李家所有人的行动都在这只大手的掌控中,也可以说……
其实是这只大手操纵的这一切。
想到这里,梁时倦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如果真是这样,那前世操纵一切的人,岂不是把整个雍朝都耍得团团转?
包括已经登上皇位的赵书让。
梁时倦看了眼被放在袖袋里的账本,心中不由得对着账本的真实性都产生了怀疑。
“小心。”忽然,一股大力将梁时倦拉到一旁,回过神,梁时倦看到从她面前飞速跑过的骏马,还有两张惊魂未定的脸。
廿棠舒着胸口,“姑娘,你在想什么啊?要不是季酒反应快,你就要被马撞了。”
季酒虽然没说话,冰冷的脸上却也表明了她对廿棠埋怨的赞同。
梁时倦摇头,“没,没想什么。”
只是底气不足,还有些魂不守舍。
廿棠见梁时倦脸色发白,嘴唇也没有血色,心疼道:“一会儿回去我就叫小丙给姑娘讨两碗安神的药来,姑娘一定是最近休息不好,我偶尔起夜的时候还能听到姑娘的梦话呢。”
不想喝苦药的话还没说出来,又被廿棠说的梦话惊到,梁时倦问,“我晚上说梦话?说了什么?”
廿棠摸摸下巴,“不知道,声音都很低,不过听语气应该不是什么好梦。”
松了口气,梁时倦道:“这样啊。”
三人没有注意到,在街对面的茶馆中,一个面白无须,翘着兰花指的男子一边啜着茶,一边看着三人的动向。
在三人缓缓走出长街后才低低地喃喃着,“梁时倦,赵书让……”
“看来李元正这棵秀于林的树,该拔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