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声:“谢谢你檀舟。”
银白月光安静洒在她纤薄肩膀,月夜下站立的人清清冷冷,仰着脸看他的眼神却是难以描述的温柔。
她笑得那样甜,是需要有极强的控制力,他才能克制住自己想要拉她入怀的冲动。
也许是失神作了祟,他竟说:“保护钟小姐是‘男朋友’的职责。”
钟令随声一愣,回想起自己前些天搪塞杨婉之的话,她垂着眸子,笑着赞同:“嗯,你说的很对。”
起风了,落叶轻响。
檀舟又把外套罩她身上:“穿着吧,正好下次可以借口拿外套和钟小姐见面。”
钟令扑哧一声笑出来,语气藏着小小傲娇:“你的借口可不少。”
檀舟唇线微弯,催她:“外面冷,快进去吧。”
“嗯。”她点点头。
转身之前,她又说:“檀舟......你如果遇到麻烦......一定要来找我帮忙。”
聂泽元不敢找她麻烦,但很有可能会找檀舟麻烦。他那样的纨绔挨了两拳头,一定不会轻易罢休。
像是看穿她的心思,檀舟答应得很干脆:“好,我一定来麻烦钟小姐。”
钟令点点头。
转身,又回眸。
她也摆摆手催他:“你快回家吧。”
“好。”
“晚安。”
目送钟令进了门檀舟才回到车上。
电话拨回向思筠,他冷着声音问:“那人怎么样了?”
那边回答:“没啥大事儿,就是闹着要知道你是谁,看那样子是想把这两拳头的债讨回来。”
“我说你是新来的,已经被开除了,包了他的医药费,赔了两万块钱的酒,他也没再多说什么了。”
“嗯。”他淡淡应一声,算是知晓。
不想暴露身份这话他早就说过,向思筠办事他还算是放心。
那边又说:“话说出口了,您最近也最好是别来我这儿,省得再有什么麻烦,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停顿片刻,檀舟启声:“下周末有个酒会,你准备一下,跟着我去。”
天越集团的商务酒会,向思筠自然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他笑得合不拢嘴,连声应好。
挂了电话他还忍不住感叹,看来这位钟小姐在檀少爷心中的分量着实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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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场甜蜜梦境,钟令早上睡过了头。
珠宝展在即,她今天约了品牌市场部的负责人确认方案细节。
眼看就要到约定的时间,她照镜子的时候竟然在下巴上看到一颗又红又肿的痘痘。
云姨在衣帽间听她哭嚎一声,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急匆匆赶去浴室,发现她正在折腾自己的脸。
“这是怎么了?”
钟令赶紧清洁痘痘周围,小心翼翼抹了点儿清痘精华上去,又嘱咐云姨:“下午一定要帮我约美容师上门,不然我都没法出门见人了。”
听她娇声抱怨,云姨忍不住笑:“见什么人呀?小舟?”
钟令刻意绷着唇角,那双灵动眼眸却分明蕴着欣喜,她嗔怪:“云姨还取笑我。”
云姨轻笑一声,问她:“昨晚上,是小舟送你回来的吧?”
钟令瓮声瓮气“嗯”一声,云姨又哪会不清楚她的心思?
以往和晏家那小子来往,这个小丫头从来没让晏明逸进来过她房间,突然间冒出来这么个小伙子,长得还很英俊,这小女儿家的心思昭然若揭。
云姨拉她手臂左瞧瞧右看看,那颗痘痘长在下巴侧边上,得要仔细盯着才能看见。
她翻出痘痘贴递给钟令,像是随口一说:“也不知道我们家依依是怎么长的?竟是越看越好看。”
知道云姨宽她心,她弯弯唇角:“那也要让美容师上门,以后每周都让她来。”
“好。”云姨笑着应下:“都听依依的。”
钟令和对方负责人聊得很顺利,她在展厅的设计上花费了很多心思。
珠宝展的主题是“尘世”,她在空间设计上坚持空旷通透,又选用白色兰花做主要场景布置,灯光设计也足够干净澄澈,对方负责人极为满意。
闲谈间,这位年轻的张总问起来她是不是艺术学出身,她笑着摇摇头说:“小时候管教严,家里又没有别的孙辈,虽然是对绘画艺术类感兴趣,但却没有合适的机会在艺术领域深耕,只是普通商科毕业。”
她说完,张总的助理小唐在一旁接话:“令总太谦虚了,巴黎高商可不是普通商科。”
张总闻言略惊:“令总竟是巴黎高商毕业?”
钟令深知过谦也是傲,便冲他笑得清甜:“名校差生,张总别笑话我才好。”
张总笑声爽朗,在幽静花园回荡,连说两声“不会”才又说:“令总是有艺术天分的,领悟力还很高,简简单单两个字就能交一份大家都满意的答卷。”
他顿了顿又改口说:“不过这样也好,若是令总真成了艺术家,我可就没机会坐下来和令总闲聊了。”
钟令往张总杯中添了茶,杏眼弯弯,笑意盈盈。
看她的人稍稍失神,迟缓片刻才端杯细品。
茶杯搁下,张总蓦地开口:“令总今晚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