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徐归元撂下狠话,整个公主府里的人都开始变得战战兢兢。
蒋风翎也才知道自己是公主不假,
但自己的所属国已经南逃,把整个北方甚至是京城都被拱手让给了敌国。
而且那该死的皇帝怕被忠贞之士骂,甚至不敢把南逃的事情告诉给所有人,竟然是自己悄咪跑的。
蒋风翎:……
现在的心情就是无语。
现在留在京城的大概可以分为两类:
一类是完全不怕死的,为了家国可以身先士卒的忠臣,
一类是怕死的不行,立刻就投敌了的奸臣。
那该死的徐归元不消说,就是第二类,
自从投敌之后,架子端的比她爹还高,
她还没穿过来的时候甚至敢让原主给他端茶倒水,洗衣做饭。
啧啧,
多大的脸。
蒋风翎抿了一口茶水,又放回了原位。
旁边的陈嬷嬷踟蹰片刻,终究还是劝道:
“公主殿下,要不您就跟驸马服个软吧!”
只是这回倒确实有点为她着想的意思,
不像她刚穿过来哪会儿,企图把自己的意愿凌驾在她之上。
“不急,你去把前几日我与驸马发生的事传出去,最好闹得全京城都知道。”
“公主?!”陈嬷嬷又惊又疑,
“这事情要是蒙着,或许赵国还不会怎么样,
要是闹大了,那您可就是赵国的靶子了啊!”
蒋风翎轻笑了一下,
“但这靶子可不仅仅是赵国的,也是我们周国的!”
陈嬷嬷灵光一闪,
“难道……您是想联系丞相他们?”
蒋风翎没再回应。
这其中缘由自然不止联系丞相那一批忠臣。
只看徐归元在公主府耀武扬威的样子,恐怕都觉得他很得赵国赏识。
但那日她几乎废了他一条腿,他竟然不曾立刻发难,
且现在都过去三天了,甚至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由此可见,这个驸马也不过如此,
恐怕在赵国那边连说话的份儿都没有。
更何况他也是个脑子不清醒的,
赵国接受他的投敌,难不成是图他穿衣服白净?
还是图他能勾引几个女子,惹得别人为他要死要活?
其背后的终极原因当然是她这个公主!
她这个唯一一个被留在京城的周国公主。
那该死的玩意儿摸不清楚局势,竟然还敢把威风耍到她面前来了,
恐怕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现在那赵国知道他跟公主闹得这样僵硬,
眼看着无法从她身边之人劝她投敌,
怕是已经懒得给他好脸色了。
蒋风翎拿起侍女手中的帕子擦了擦手,站起来打算观赏一下公主府里的风景。
和仪公主——先帝的第二个子嗣,除太子之外,在民间最受人尊崇的公主。
赵国原本并不叫赵国,只是北方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吃了上顿要担心下顿,兵力也并不十足的强盛。
直到数十年前赵国突然出了个天才,整合了整个草原的实力,然后仿中原的统治称之为赵国,自己封自己为皇帝。
那个赵国皇帝野心不小,能力也足够。
他心里清楚统治中原最重要的是融入中原的习俗,尤其是那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道是万万不可逆的,否则统治之道就不会长久。
因此,这些年他一直约束着自己的军队,攻破城池之后鲜少烧杀抢劫,对待子民也称得上是仁德,再北方一点的人甚至已经承认了他皇帝的身份。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们攻下了京城之后却迟迟没有对她这个和仪公主怎么样。
蒋风翎看得清楚,
那个皇帝现在还不在京城登基,
一是想再潜移默化一段时间,等民间反对的声音下去之后再登基,
再一个就是想让自己这个正统公主给他背书,方便承认他“天子”的名头。
只可惜了,
蒋风翎摘下一朵盛开灿烂的牡丹,递给身边的侍女,让她插到花瓶里。
——那皇帝自以为自己是在温水煮青蛙,其实早已经错过了最佳登基的时候。
这看似风平浪静的池水里,到底谁才是那个青蛙呢?
——周国边境
沈青还是被人从牢房了放了出来,
这还多亏了被她甩在身后的那批侍女和侍卫。
当然也不是因为她们带了什么令人信服的信物
——毕竟那大将军连公主的印章都不信!
主要还是因为那大将军的儿子跟自己的一个侍女是一对儿,
两个人刚对上眼就开始含情脉脉互诉衷情。
直到侍女得知公主被关了起来,才急急忙忙地恳求将军之子放他们出来。
刚刚走出牢房的沈青看着旁边两人卿卿我我:……
是她孤陋寡闻了!
其实她在里面也没有多难受,
毕竟那十足谨慎的大将军还是考虑到万一这个公主真的是真的呢?
对吧,
所以她在里面的吃穿用度都还是用的公主份例。
更何况沈青对自己的生活环境基本没什么要求。
她原来甚至都是住在山洞里的!
将军之子宋承风察觉到某道不能忽视的视线之后,连忙回头,
“和淑公主!”
他充满歉意地抱拳道歉道:
“父亲已经在来赔罪的路上了,臣先领您去公主府。”
沈青看了他和他身后的侍女一眼,默不作声。
主要是她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被关在牢房里的第一天,她心想出来之后一定要把那个大将军再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