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侠对视一眼,李愁最先上前劝住寒止:“别急,他们不敢拿二公子如何。”
他微微垂眸,周身气息降了三分:“只怕不是阿宁,而是金栩。”
寒宁还有上头的名号,金栩……倒是听说鬼王与其同姓。
这等凌弱恃强的人,怕是手上也沾了不少冤案,如今更是搬出自家三姑娘。
“敢问将军,是哪位公子污了令嫒名节。”司徒桦问道,那人轻嗤一声,指着寒止就骂:“自然是这位寒楼主辛苦教导出来的金栩!”
可惜,寒止连抬眼看他都嫌费力气。
“幺幺小丑。”他骂道,转手劈开玄木棺材,未及众人反应,那隔板下的锈剑便已入至他手。
“原来是一把剑啊。”郑吟云小跑到二人身边查看。
虽是被腐朽了大半,其下纹路倒也还算清晰,只是难以辨认这是何种字迹,更别论译文了。
“寒止!你斩我儿棺椁,让他受辱,这是何意!!”
“将军勿恼,那真正玷污令嫒之人便是看中了此间……”郑吟云话音未落,官兵就将几人围得水泄不通。
寒止匆匆瞥了眼王沁羽,手中灵力翻涌,长剑凌空,自周身盘旋,遂破空而出,飞至天边。
“这是什么妖法?”
官兵大惊,乱作一团。
不消片刻,锈剑便回,又带了一具尸身。
郑吟云将其人面罩取下,是一张陌生面孔。
但有人不陌生。
“老爷,这不是之前那个破落户吗?”一直躲在后头的将军夫人来了兴致,“莫非是他……”
“主人家的事情,妇人多言什么?”他厉声呵斥,吓得她闭了嘴,又回眸见王沁羽漠然凝视,赔了笑,又对寒止道,“金栩是自爱女房中寻出,不论是否都得细细审问一番。”
这倒无错,几人并无缘由辩解,司徒桦上前,道:“三日之内,在下自会将真相呈上。”
将军冷嗤道:“你们最好说到做到。”
寒止瞧着手中剑,正要开口询问,就有人禀告说:“将军,棺椁除却底层隔板外并无损坏,少爷尸身也无恙。”
王沁羽适时开口道:“既如此,将军便不必再忧心了,这皇家御赐之物,本便是千年古董,坏了便坏了。剑乃镇灵之物,若是再将二者一同下葬,令郎怕是无转世之机。况且本宫看去,这把剑与寒大公子尤其投缘,不如……”
面对她的言下之意,将军自是求之不得。
“这种晦气之物,寒楼主要便要去,今日之后我儿还要入土为安,便不多留各位了。”
四人离开灵堂时,偶然瞥见一旁躲在暗处的寒宁。
李愁不动声色地退过去,将他领了过来。
“兄长……”寒宁上下沾了些尘土,倒也无甚大事。
“没事就好。”
“可是金栩他被带走了。”
“无妨。”寒止为他理了理鬓边,“清者自清,况且金栩灵力高强,大抵是无事的。”
闻言,他才松下一口气来。
“走吧,先回望春楼,二公子不妨将经过说明一番,你我也好找到些证据。”司徒桦道。四人颔首,齐齐离去。
不过一夜,金栩“所为之事”已然传遍大街小巷。
寒宁打着哈欠就要开门揽客,忽闻有行人经过,对着寒止就是一顿骂。
“你看看这望春楼,我就知道这里面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自家姑娘还满足不了,非要找良家女子下手,真不要脸。”
“就是,人老将军多可怜呐,刚死了儿子,女儿又遭此罪过。”
“造孽啊,碰上这样一座妖楼。”
“就是!妖楼!”
人们义愤填膺,抄起家伙就要打进门去。
寒宁也气不过,只是有人快他两步打开了门锁。
鸦墨色大氅盖住来人衣衫,她高举令牌,喝道:“长公主在此,何人造次!”
跟着王沁羽后头的寒宁噤若寒蝉,只是看着这群人争先恐后地跪拜,还真有些乐趣。
王沁羽随意使唤着侍从将这群刁民“请走”。
“真是,本宫这个监察官还没说什么呢。”她撑着脑袋,带着些许困意,侧卧在高位上。
卿华歌提着裙摆,踏着莲步自后方而出。
“这些人偏听偏信,只要是谁最先宣扬自己的冤屈,他便能得到人心。”她躬身行礼,道,“或许,还真得烦请长公主殿下多住几日。”
“本宫可没那个闲心。”侍女轻揉着她的眉心,“至多三日。”
“三日足矣。”寒宁抢答道。
“哦?”王沁羽坐起身子,富贵的丹凤眼微微打量着他,“人心难测,你怎的如此信任。”
寒宁抿唇,道:“殿下不知,金栩为人蠢笨,别说女色了,男色他都……”
“嗯?”卿华歌偏过头来。
“啊不是不是,我嘴快了,总之,他不可能做那事就是了。”
王沁羽忍俊不禁,随后便是一阵笑声:“二公子还真是可爱,只是苦于无证,怕是难以决断。”
“有证据!”李愁与司徒桦快步下楼来,手中持有一份宣纸。
她兴冲冲地就要报告,还是司徒桦拉着她行过礼。
“不必多礼,有什么拿出来看便是。”
“是,殿下。”李愁展开图纸,指着某处解释道,“昨日我们大致画下了将军府的布局,按照我们当日所见与二公子的描述,灵堂与后院至少有一盏茶的轻功距离,再加上要准确摸准那三小姐闺房。几位都是首次进入其中,若真怀了那样心思,那将军又要在三小姐房内发现金公子,又要禀明于您,再来寻寒大公子的下落,兴师问罪。如此繁复的过程,又在如此短的时辰内,真是很难不让人生疑。”
在场众人赞许般颔首,王沁羽又问:“时辰上不对,那便是这老将军早已知晓有这一招,直接带着本宫去捉奸?”
“没错。”李愁收起图纸,“不过具体证明,还需在三小姐房内查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