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蝉鸣惊醒了熟睡的姑娘。
可她隐约记得此时方才入春。
寒易凝诧异地看着其中,两侧灯火幽暗,伸手探去,酥麻感穿透全身。
藤蔓又动了动,发出细密的声响。
她忙抽回手,不敢再动。
只是任凭她如何叫喊,也无人回应。
身后传来一阵恶寒,像是惊醒了一位沉睡中的野兽。
她咽了咽涎水,迈开步子往前去。
此处不像是迷宫,因为只有一条岔路,但其中蜿蜒漫长,迟迟寻不到尽头。
久而久之,寒易凝也宽下心,权当散步了。
“二小姐?”
一声呼唤让心脏骤然缩紧一刹,由不得她过多思考,疼痛难忍,她蹲下身来缓解片刻。
只是这一个动作,让她意识到了这条回廊走也走不尽的秘密。
石缝之下,透着半抹赤红。
她起先吓了一跳,显得跌坐在冰凉石砖之上,只是再细看,那并非血迹,反而还有绣花。
于是她聚起灵力,将石门破开。
果不其然,一双喜鞋便置于此处。
“为何有喜鞋?”
她不禁疑问,尤其鞋尖正对着她的方向。
她悻悻抬头,确认上方安全后才敢长舒一口气。
取过鞋,她又朝着这边的岔路离去。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她行至一处路口,细细数来共有八条路径可行。
难以抉择间,她又想到幼时与寒轻遥参加的历练,其中也是如此的困境。
当时她不过百岁,按神龄论不过七岁。
“阿姐,这要怎么走啊?”
寒易凝扯着她的衣袖,瑟缩着身子。
“别怕,阿姐在呢。”她还是冷着脸,但语气还是放缓些许。手中凝聚仙力,分为四股,各进一道探路去。
其中三道在半柱香后驶回,而这剩下的,便是可行。
于是她照葫芦画瓢,也运用此法。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经着一系列的弯弯绕绕,手中灵力折返了七道。
于是她信心满满地走向最后一条大道。
不知怎的,周遭寒意渐起,使得她有些不自在地抚了抚双臂。
“真是奇怪。”
“是你拿了我的鞋子吗?”
一道渗人的声音自前方拐角之处而来,寒易凝吓得一个激灵,脑中混沌顷刻间消散,只余下清明。
只是她瞧着那幽暗的拐角,这步子愣是一步也迈不动。
“怎么了,夫君~”勾人心魄的调笑,但对于她却不受用。
只是冷汗滴落,那道声音依旧自言自语,只是渐渐地朝她靠近了些。
是错觉吗?
她也希望是错觉。
可是如今她迈不动腿,便是闭眼脑中也不自觉幻想着那鬼怪的模样。
狰狞、嗜血……
忽而耳边归于平静,但依旧是良久她才敢睁眼。
起先寒易凝只留了一条缝用来观察,似乎能确认安全后,才舒然放下遮眼的双手来。
倏地,有一双如玉的素手攀上高墙,往下是狭长的指甲,,其上还滴落着几滴鲜血。
“夫君可是怕奴家吗?”
那只手使了力气,要将本身扶出来似的。
“别别别,姐姐,我错啦!”
天大地大,认错最大。
于是她扑通一声跪下,拜了拜:“小妹只是赶巧路过,毫无亵渎姐姐之意,还望姐姐原谅!”
那女子一身嫁衣,赤足而上,只是……
身后跟着的那一大滩的血迹,以及两侧无头的丫鬟。
寒易凝只抬眸望了一眼,那丫鬟脖颈处还涌出汩汩赤红。
“乌郎啊乌郎,你真是让我寻得好苦!”
那女子又变幻了腔调,伸出利爪来要将她擒拿。
盖头便在如此作用下,映出女子容貌。
如同白骨一般枯槁,两颊与眼球深深凹陷。
总结:不像活人。
她惊得连反抗也忘,只是本能地伸手护住脸部。
手中忽而有金光射出,击得那女子退后三步。
愣神间,她感受到腕上传来一阵疼,但意识清明后,她又见佩华小跑着来到她身前。
“二小姐。”
她方想开口说她无事,无需挂碍,喉间便如饮了一盆辣椒水一般撕痛。
“二小姐这是受了刺激,灵力受损,小僧姑且用佛光驱散恶灵,才没让她们伤了二小姐。”
寒易凝这才反应过来去瞧自己的救命恩人。
是一张十分熟悉的面容——道虚。
“多谢道虚师父。”佩华看出她心中所想,替她说了谢。
“不必客气。”道虚松开她手腕,“这封雪阵借了怨灵之力,实难破解,或许得查清此间冤情方才有机会破阵。”
佩华为寒易凝输了些仙气,才让她面色稍好一些。
“我方才问询过溪边冤魂,他们都是闯阵失败者,被阵中恶灵分食所致。只是他们中,也无人知晓这纸冤情。”
“看来,真是难办了。”
寒易凝又蹙眉,取过佩华的手,在掌心写下“乌”字。
佩华双眸微眯,思忖道:“凉州先前,貌似是有几家姓乌的人家。”
道虚偏头,疑惑道:“这小僧未有耳闻。愿闻其详。”
“除却小家小户,也只剩下了一家。”她道,“这家人依靠一赌鬼小儿发家,一夜暴富后强娶了两门妻妾,尔后更是流连于花街柳巷,原配夫人受不住气,驾鹤归西了。只是此后一周,这家人,几乎全都没了。”
“灭门?”
她颔首:“嗯,有人传说是那小儿在外欠了债,被威逼着带全家人陪了葬。也有人说,是这原配夫人得了冥帝首肯,化作怨灵索命来了。”
“冥帝?”道虚低头思忖,佩华又道:“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