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余锦芊的院子离开的兄弟两人一起回到了余敬清的院子。
走在后头的余敬思探头的观察周围都没有在干活的下人之后,把门给关上了。
“大哥,”转过身余敬思看向坐在桌边的余敬清问:“所以你所说的前世小妹为了报复我们,在出嫁的偷走爹的书信,让三皇子的人模仿来陷害我们余家通敌。是因为今天发生的这个事情?”
在他们刚入京的时候,原本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余敬清再次睁开眼睛,便已经换了灵魂。
那天晚上他敲开了和他一起长大,关系极其友好的兄弟的门,和他说了这荒唐的发生。
原本余敬思完全不相信他说的这些话,认为自己的大哥只是做了一个逼真的梦而已,但是在那个时候大哥说的允书不是他们的妹妹,花家嫡长女才是家里流落在外的亲生骨肉。
原本他还不信,直到昨天奶奶说,昨天和允书去了长红庙,碰到了和他们母亲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之后又和花夫人雷厉风行的寻找真相,最后确定了是两家在当年抱错了,今天就要孩子换回来,他才相信了前些天就跟自己说的大哥的话。
余敬清摇了摇头,自己的脸上也有几分困惑:“不知道,不过今天发生的事情和我前世经历过的有些出入,我记得小妹回来的时候,是被坐着马车回来的,而不是像这样自己带着自己的婢女,驾着不受控制的马回来。”
“这样子啊。”余敬思坐到他左侧边的椅子上。
在余敬清努力回忆着前世经历过的事的时候,他开始进行一些对这些出入出现的可能性的猜想:“大哥,有没有可能她和你一样,也是从前世回来的?”
“我想这样的可能性不高,上辈子的小妹在外出的时候,险些被马踩到,从那之后她再也不敢接近马,如果她和我是一样的情况,她今天就不可能是以这样的方式抵达我们余府的。”
“难道是因为我的出现,带来了一定的影响?”他俊眉因为思考拧在一起,食指不住的摩挲着自己的下巴。
“我记得,小妹在刚回来的时候是一个恬静而胆小的人,但凡爹他的眼神凶一些的时候就会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而现在第一次见面就敢和爹当面对着干。这让我难以置信。”
余敬思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这种事情我倒是觉得无所谓,我觉得既然以后她会不顾家里上下这么几十口人的性命,对着爹的信件去投敌,我们就应该现在开始提防着他,如果不是爹是一个讲证据的人,我们甚至现在就可以去跟爹商量着,把她赶回花家去了。”
余敬清听着他冷漠的话语,愣了声,他仿佛又看到他们全家人入狱等待问斩的时候,已经给三皇子做妾的余锦芊,隔着围栏,站定在他们面前和父亲对峙的场景。
他看见父亲双手紧紧的抓着栏杆,双目怒睁,眼睛通红,身体紧绷到极致,质问着余锦芊:“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怎么敢做?”
听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余锦芊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个得体的笑容:“我为什么不敢?”
“我们余家待你不薄!”
原本还保持着一个千金该有的仪态的余锦芊似乎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开始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待我不薄?哈哈哈哈哈哈!”她的食指微微抬起,擦掉了已经从眼角的流出来的眼泪:“这可真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好的一句话了哈哈哈哈。”
父亲冷着脸,质问道:“难道这不是事实吗?我们把你从花家接回来认祖归宗,供你吃,供你喝,在你执意要给三皇子做妾的时候,为你备上得体的嫁妆,让你过去起码还有的傍依,打点自己身边的人,让自己过得好一点。”
余锦芊收起了笑容,高昂自己的头,上下打量着自己亲生父亲的眼神充满了鄙夷:“你可真是我见过,最厚颜无耻的人啊。”
“把我接回家让我认祖归宗?难道不是你因为想让自己养大的孩子在回到花家之后,可以独享自己父母的宠爱吗,供我吃,供我喝?安排给我的丫鬟没一个是真心照顾我的,所有的吩咐,都要以你的名义狐假虎威。”
“而从小照顾我的采杏,为了能回到我身边,为自己赎了身,想要到余府来,你明明知道她对我来说很重要,你却连我的意见都不肯问一下,以不知天高地厚,擅闯余府的名头,把她打了一顿轰出去,让她最后死在和我院子一墙之隔的小巷里,我连她的最后一面都做不到。”
“至于嫁给三皇子为妾?呵。”
余敬清看见她嘲讽的笑了一声:“那也不过是个我寻求庇护的嚎头,为了在抄余家时,不被你们所牵连而已。”
“作为我的父亲的你,在听到我一个正经姑娘要嫁给一个风流成性的男子,行使自己的权利,把我当成垃圾一样从余府打包丢出来,全京城的人以为我是一个不知检点,水性杨花的女子。”
“我起初还不知道为什么,不后来我终于想到了你这么做的原因,只因为你撞见了太子作为我的好友安慰我,要振作起来。你怕我和你的宝贝女儿抢夫君。为了扼杀那绝不可能存在的可能,你便这样对我。”
“说实话,我真的搞不懂,为什么呢?明明全京城都知道,太子和花家嫡女感情和睦,人家花姑娘也没有来你面前说我的一句不是啊,说我不要连抢她夫婿啊,怎么你却这般对我。所以啊,”余锦芊迈出一步,凑到他的跟前:“余家会落得这样的下场,都是拜你所赐。”
“让他们死掉的人,不是我,是你啊,我亲爱的父亲。”说完最后的一句话余锦芊满意的看着自己父亲愣住的神情,心情很好的走了,徒留跌坐在地上出神的余兴业。
“不可以。”余敬清喃喃道。
“什么不可以?”余敬思询问的视线投到他的身上。
余敬清看向自己的弟弟:“不要那样对待她,前世的事情,和现在的小妹完全没有关系,而且就算是在前世,也是我们先错在先。说句不好听的,我们被灭门也是我们活该。”
如果不是他们在最开始的时候因为抵触心理,有意无意的孤立在那时那刻最需要人陪伴安慰的小妹,让她在面对父亲的不公时候,不肯为无辜的她站出来说一句话,讲一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