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顾家,也有失了礼数的一天。”
……
在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中,燕玲手脚冰凉,血液慢慢变冷。
她其实是第二次成婚,第一次成婚的新郎没有来接亲。
后来,燕玲还没有出门子,就传来了新郎惨死的消息。
因为这件事,所有人都说她是丧门星,会给夫家带来厄运。
她好不容易再次结亲,就是为了一雪前耻,让所有人看到她风光大嫁。
可是,为什么……
这个新郎,也没有来接亲?
这时候,门口走来一婚礼全服人,乃是夫家派来的喜婆。
喜婆扬眉毛,高声道:“不好意思,各位,我家少爷今日身体不适,不能来接亲。”
“故由我家三公子代为接亲。”
什么,让小叔子接亲?
这不是乱了礼法吗?
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眼看着就要吵起来。
这时候,端坐高堂的大太太,燕玲的嫡母兰世英,沉声道:“噤声!”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高堂内死寂沉沉。
她这个嫡母,在一众亲戚中还是颇有威严。
毕竟这个家,都是靠她才发迹起来。
兰世英说道:“既然顾二公子不能来,那也别耽误时间了,开始吧。”
周围人不敢不从。
接下来就是新娘拜别父母的环节。
但世风讲究,新娘拜别父母的时候要进行哭拜。
就是一边流泪,一边跪拜,表达女儿对父母的不舍之情。
燕玲在金雀的搀扶下,走到正中间,然后燕玲双手交叠,内心冷漠麻木,面上泪流不止。
叩首下去,道:“女儿今日就要出阁,自此为人妻,随他姓。愿父亲母亲福寿绵长,少病安康。”
燕玲三个头磕下来泪水长流,祝福语也说得让周围人眼圈发红。
但兰世英和燕父一脸淡漠。
兰世英从手腕上褪下一只镯子,由侍女递给燕玲,她道:“从今往后,你就是别家的人了。”
“既为人妇,就要恪守本分,孝顺公婆,服侍丈夫,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懈怠,以免败坏我燕家家风。”
“你可听清楚了?”
燕玲面上乖巧答是,心里却在暗骂。
这老虔婆,没养过她一天,从小还把她禁锢在深闺里,缺她吃少她穿。
临到嫁了,还来膈应她一下。
说得她好像从来不恪守本分,会败坏燕家家风一样。
燕玲只觉心里一阵恶心。
赶紧嫁到别家去,脱离这个苦海吧!
高堂上,兰世英说完了话,燕父一脸肃穆,一声不吭。
燕玲也早已对这个便宜父亲失望,也没期望他说什么。
心里无感,燕玲在金雀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喜婆看他们完成了拜别仪式,将喜帕盖在了燕玲头上。
“走吧,姑娘。”喜婆道。
燕玲依旧维持着孝女人设,抹了抹眼泪,才搀扶着金雀的手走出门。
“新娘子出门咯!”喜婆高喊一声。
燕玲跨出正门,心中才渐渐感觉到一丝成婚的喜悦。
从此,她便脱离了燕家这个苦海。
进入新生活了。
嫁过去后,她要在顾家过得风声水起,让所有人都不敢瞧不起她。
她还要生多多的孩子,老来儿女绕膝。
她还要和夫君幸福生活一辈子。
……
燕玲就这么规划着未来,但让她没想到的是……
进入顾家,才是一切苦难的开始。
燕玲跨出燕家大门,喜轿前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穿着粗糙的男人。
这是她的小厮谢三,也算是她的护卫。
跟了她快有十年了。
燕玲十多年从来没把眼睛放在他身上过,因为他总是弓着身,尽心尽力的完成每一件事。
从来不需要她担心。
在燕玲眼里,谢三只是一条好用的狗罢了。
而现在临上花轿,燕玲破天荒的隔着薄薄的喜帕,仔细的看了他一眼。
有点惊讶,她这个小侍卫,还长得挺眉清目秀的。
好好打扮拉出去,恐怕也会被别人当做是哪家的富贵公子。
燕玲就这么打量着她,谢三仿佛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
表面依旧冷肃沉默,但耳朵竟然一点一点的红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