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卒们再闻言,甚至了还有稍稍退让之势。
若是换了旁人,他们怎会如此忍气吞声!?
沈家如日中天,这沈二又是出了名的不好惹。若今日执意破坏他们这成婚之礼,他日被抓住把柄,必然落得一个难堪的下场。
多方斟酌下,士卒们选择退让,四下散开并让出了城门通道,“那小的们就在此祝贺沈公子与夫人喜结连理,琴瑟和谐。”
“各位若是愿意,也可光临寒舍吃顿喜酒。”沈竹烜笑容不改,呵斥一声后纵马扬长而去。
停下的红轿又开始缓缓前移,并且不断加速。宛童拉起轿帘探出头张望了几眼,又惊又喜地缩回轿里,轻声道:“他们竟然这般轻易地就让我们通过了?”
“小姐,那些将士们似乎都很怕沈二公子?”
见有惊无险地逃过搜查,洛乘雾终于能将喜帕揭下,叠好放在一旁,“怕是自然,京城中又有几人敢得罪他。”
宛童迟疑道:“但他不就是个病秧子嘛,又不像当朝沈大将军那般神勇过人,为何要如此惧怕他?”
“你既知道大将军也姓沈,还不明白么?”
经对方这样一提醒,宛童才恍然大悟:“说的也是。”
当朝镇北大将军,正是沈府的大少爷。此人生得是样貌出众,文武双全,年纪尚轻便军功显赫,让朝廷百官赞不绝口,黎民百姓们津津乐道。如今大将军身在边陲抵御外敌,暂时不能归来,但光是道出他的名字就够让人抖上三抖了。
有这样位高权重的大将军为兄长,父亲又是六部尚书之一,在京城可不就是横着走了么。
“那小姐……”宛童又探出头望了望,而后缩回来问,“沈公子这算是,狐假虎威?”
洛乘雾摇头说道:“非也,他能知晓我的身份,还对我这个悬赏要犯倾力相助……”这根本不像是一个简简单单、娇生惯养的世家公子敢做出来的事。
京城到京畿的通州最少也要两日才能达到,在他们快马加鞭下,竟只花了一日便抵达,路途上也并未遇到什么意外。
他们到时已是深夜,通州城外仅有寥寥数兵把守,进出十分顺利,跟京师相比只能说是无足轻重。
待喜轿缓缓停下,宛童便低下头跳出来,一手拉开轿帘一手扶着洛乘雾下来。
周围的下人早早地就都被沈竹烜遣散了,偌大的府邸门口竟然显得有些寂寥,唯有两盏大红灯笼挂于檐下,才增添了几分“成亲”的喜气。
洛乘雾朝他行了个礼,郑重其事道:“今日之事,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你若有事相求,我定尽力而为。”
“还有这等好事?”沈竹烜讶异道,“都说做戏做全套,不如咱们拜个堂?”
“……”洛乘雾被他沉默了,片刻后才慢慢开口说,“沈公子,拜堂这件事还是与你的心上人一起才好。”
“我自然是知道的,”沈竹烜无声地笑了笑,仿佛方才的话只是随口说说,“我已命人备好卧房,仓耳,你给她们带路吧。”
仓耳点头,带领着两人往深院里走,快到房间前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说:“洛姑娘,我们家公子虽然……脑子有点问题,却是真心想要助您的。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多见谅。”
他打开房门,示意对方往里面走,“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等必会倾力而为。”
洛乘雾点头,“多谢。”
送走了仓耳,宛童才关上房门,帮洛乘雾更衣。
“小姐,你说……”宛童手捧着婚服,问道,“沈二公子送我们出城到底有何目的呢?”
洛乘雾思虑片刻后说:“……我想不出。”
虽然她现下对沈竹烜的态度有所改变,也相信对方确实是诚心相助,但此人身上仍有诸多疑云,需要她留有警戒。再者,她在明而敌人仍然在暗,万万不能无所防备。
“那咱们这次来通州究竟所为何事啊?”宛童又问。
“通州通判的夫人李氏,”洛乘雾回答道,“她请求我杀了他的丈夫。”
宛童听罢,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为何?”
洛乘雾摇头表示自己也尚未得知,只说:“就算没有李氏请求,我也是要去会会通州通判的。”
世人皆传闻,那通州通判的张大人家财万贯,府上甚是琳琅满目,藏着不计其数的金银首饰。
那金银宝库之中,有一物件,是她必须要取回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