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目的和做法一直很明确。”
“我承认我并不好。”路易丝笑着,“我甚至连示好都不怎么会。满嘴刀子还很傲慢。”她看向巴罗,“我知道那其实不好,所以我一直在学。我来到霍格沃茨之后做了太多改变。”
巴罗做出耐心倾听的模样。
“阿比盖尔也是曾经欺负我的一个。”路易丝看向那个还抱着水晶球的姑娘,“当时我明知道阿比盖尔不是真心和我做朋友,我还是接过她的橄榄枝。因为她道歉了,那就说明她知道那是错的了,也就是说,我是对的。”
路易丝指了指脑袋:“在我看来做朋友最重要的是三观。后来的相处中我也注意到她不是血统论者,她很多想法和我是一致的。”她收回目光,“我从前从不给人机会。我在麻瓜学校里受到排挤,我也就一棍子打死所有人。”她自嘲地笑了起来,“我当时可恨他们了!恨所有人!恨整个学校!”
“然后就是踏踏实实地学习。”路易丝继续说,“我投入了太多,所以看得到我日益见长的魔法。”她笑着,“我其实学东西很慢,在麻瓜学校的成绩并不好。应不应该感谢霍格沃茨地娱乐项目太少?让我花了那么多精力在学术上?”
“你应该感谢你日益见长的耐心和不放弃的精神。”巴罗说。
“还有一点就是尝试。”路易丝说,“我尝尝假定我做不到,或者假定结局会不好。于是我从来不去做。我认为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但其实世界上有太多事情,真的很值得去冒险。”
她最后看向巴罗:“你可能不知道霍格沃茨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所有人可能都不知道。”
是一次机会。
路易丝踏入霍格沃茨的那一刻,斯内普第一次对路易丝说“你是个女巫”的那一刻,准入之书把路易丝写在其上的那一刻。
她拥有了一次重新探寻自我的机会。
“你也可能不知道斯莱特林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路易丝笑了笑,“我至始至终爱着我的学院,我也只会属于斯莱特林。”
如果她没有遭遇这些,她还会是一个偏激又尖锐地女孩,或许足以支持她完成学业,但绝不足以让她厚积薄发,成为这样强大的女巫。
她在斯莱特林学院沉淀她的优势,消磨她的劣性。她知道了她不该压抑她的直率也不该忽视真理。她找到了平衡点。她不再矛盾,而是二者兼备。
“巴罗,我问你一个问题。”路易丝问,“我变得现在这样,你觉得怎么样?”
巴罗望着路易丝
“我觉得,好极了。”
路易丝重新转向落地窗,通过反光看着自己,难掩欣喜和激动。
“我的评价能让你这么开心?”巴罗问。
“嗯,因为我很在意你的评价。”路易丝点点头。
“你在意我的评价?”巴罗笑了笑,锁链发出哐啷啷的声响。
“你是我来到斯莱特林学院,第一个对我表示友好的。”路易丝真诚地说,“这对我而言相当珍贵。”她眯着眼笑了起来,“而且你当时并不知道我是斯莱特林的后人。”
“你是斯莱特林的后人又怎么样呢?”巴罗反问道。
“对,就是这句话。”路易丝就是在等这句话,“我要的只是无关乎血统和出身。对我,路易丝·坎贝尔一个人的评价。”她心情很好地晃了晃脑袋,“而且因为你见过太多学生,太多斯莱特林的后人。所以你给我的评价,非常珍贵。”
巴罗沉默了一阵,慢悠悠地说道。
“我见过很多斯莱特林家族的孩子。有的暴戾专横,视血统论为最高准则。有的天赋异禀,将黑魔法研究得融会贯通。有的野心大得想吞并一切,永远不知道满足。”他平静地说,“但也有的孩子,和其他孩子一样,只是学校普普通通的一名学生。他们没有仗着家族而藐视他人,也没有利用天赋为非作歹。他们只是安分守己地长大。”
巴罗合上眼,思绪似乎飘去了很远的地方。
“做一个很有成就的人或者做一个很普通的人。”巴罗慢慢地说,“都是很好的。”
“我真想给你个拥抱。”路易丝脱口而出,“不好意思,这句话是不是冒昧了?”
巴罗笑着鞠了个躬:“好意心领了,我年轻的路易丝。”
不远处,德拉科为首的一群人围坐在沙发那。克拉布和高尔依然紧紧跟着他,时不时往路易丝这里看来。他们不知道人和幽灵怎么可能聊得这么愉快。
“你觉得德拉科怎么样?”路易丝又问。
巴罗却只是不置可否地保持沉默。
路易丝笑了起来。
“看来你对我有偏心啊。”路易丝捂着嘴笑。
“那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巴罗说,“庆幸的是,他最后属于你说的前者。他现在能分清对错了。”
巴罗话音刚落,德拉科就站起身往他们这里走来。
“我曾经很讨厌他。”路易丝说,“我不想原谅他,我可能永远不会原谅他。但是……”
但是德拉科后来帮了路易丝。他是最可以指正路易丝不忠的人,他手里的证据可以直接换来路易丝的死刑。但他没有,因为路易丝救过他,这是他给的回报。
路易丝内心挣扎了一下。
不,不行,我果然还是不能把他称为朋友。
但当一个人到了另一个高度之后,回头看过往的怨恨,确实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请坐。”路易丝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德拉科坐下了,在路易丝身边的地上。他看起来比在沙发上自在多了,或许是因为放下了所有的架子。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怎么让自己更自在,但他从来不去做。但在这九死一生的困境里,人容易想通很多事情。
将死之人最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最知道如何珍惜当下。
他们都不喜欢对方,却都能理解对方。那些共鸣让他们至少算得上是很好的盟友。
“你赢了,对吗?”德拉科问。
路易丝深吸了一口气:“节哀,但我对你姨妈的死亡没有感到一点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