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就到了画展开展的那天。
许多人慕名而来,一大早就堵在逍遥轩的门口。
“听说里面有曹尚书所绘丹青,画的是雅风楼的柳湘莲柳公子,不知能有多美呢。”
黛玉几人扮作路人站在人群中听着众人的讨论,不自觉地勾起了唇,用“美”字形容柳湘莲倒也不错。
【林妹妹笑什么?】
玄叶见她一听到柳湘莲就笑得那么欢,心中暗道这小姑娘就是小姑娘,就喜欢那长得好看的。
“没。”黛玉就着嘈杂的人群悄悄地应了玄叶一声。
旁边又有人感叹道:“那柳公子的长相真是没话说,只不过听说是个性冷的,不爱与人结识呢。”
“这施家不一般呢,才刚来京城就搞这么一出。”
“听说还有严侍郎的字,那可真是笔走龙蛇、力透纸背,很好看的。”人群里又有人说了一嘴。
他话音一落,旁边的人立马反驳他。
“怎么可能,那可是严侍郎的字!”
“是啊,那不可能的,我侄儿在施家做工,没听他说有字,听说全是画。”
“就是说呀,人家就叫画展,怎么可能会有字呢?”
那人被反驳像是特别不服,立马到:“怎么就不能有字了?我儿子还在那里做工呢,你知道什么呀?”
几人说着说着还吵吵起来,就差要动手了。
黛玉几人连忙往后退,谁知后面也不知什么时候挤满了人。
“哎,小心了!”就在黛玉差点摔倒时,有人从后面轻推了一下她,然后那人身子一挤,将黛玉与那些人隔开了。
“姑娘你没事儿……吧。”
那人话说完,黛玉正想道谢,才发现此人不正是那日在布庄见过的白衣公子吗?
他方才帮了自己,黛玉也不可能什么也不说,对着他盈盈施了一礼道:“多谢公子。”
“我们见过。”那人很肯定地说道。
虽然黛玉今天戴了帷帽,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大好。但那人似乎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黛玉并不想与之纠缠,可是又觉不必以恶意揣测他人,于是点头道:“公子好记性。”
【别搭理他,感觉他不是什么好人。】
化作黛玉耳环的玄叶总觉得这个人有古怪。
黛玉顿了顿,又看了对方一眼,赶在对方说话之前,说:“我们还有事,公子请便了。”
就在这时,逍遥轩的门终于打开了。
施平安找来的那些托挤挤嚷嚷地赶在前头走了进去,一时间场面显得十分火爆。
黛玉也在明月两人的搀扶下往里面走去。
逍遥轩,在外面看着就挺大的。应当有四五间屋子那么大,进去一看,加上后院的,足足有十来间屋子。所有的屋子都被打通,成了一个缺了口的框,而那些画就都摆在屋内。
“哇,那是什么?”众人方已进到正厅,就见正厅中间挂了了一幅大字,其上书:自在逍遥。
下方并一行小字:品自在画作,赏逍遥人生。
“谁说没有字了?你们瞧,那不是严修严大人的字吗?”
“岂止如此,你们瞧那梁上挂的绢布,上面的那些字,是不是也是严大人的字?”
“怎会如此?严大人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写这些?”
“莫要自欺欺人了,显摆自己对书法一无所知吗?你仔细瞧瞧,那二者有何区别?”
“这施家可真厉害呀,不仅能寻得如此多名画,还能请严大人为之写这么多的字。”
“是啊是啊,谁不知道严大人视金钱如粪土,不是他一介商贾之流能用钱能买通的。”
众人的夸赞之声不绝于耳,但也有人提出了疑问。
“可为何要那般挂在梁上呢?而且那绢布染的颜色,虽说有些奇怪但却又有一番滋味。”
这时一旁一位年长些的老者说:“此真难理解吗?”
“不过天上人间耳。”
当真一语道破天机,他说完许多人就懂了。
原来那绢布其上染了并不均匀的蓝色跟那原本的白色一起与天空白云相衬,而下方还有一层被悬挂起来的高低错落的绿色绢布,乃青山是也。
“原来字画还可以这番展示法子。”
“可那青山为何不直接用画的?”又有人问。
这下回答他的又是另一人,“那画的青山,距离那些画太近,岂不是会喧宾夺主了?”
黛玉听着这些话,嘴角都没放下来过。
“施大哥请的人未免也太会说了。”她不禁感叹了一句。
【谁说不是呢?】
玄叶一直觉得施平安是个很会做生意的人,只是因为困于此世道,不像后世之人那般能有那么多的信息资源支持,也未曾学过什么商业运营方式。
但时常只是一点就通,已然很厉害了。
他要是到现代去,那起码得是个富豪级别的。
越来越多的人涌进逍遥轩,黛玉听了那些人的反馈,也早在此前就已经欣赏过那些画作,便产生了退意。
【你累了吗?要不咱们先回去吧。】
玄叶见黛玉是不是四周张望,便猜她是不想再待在此处了。
虽然最近他们还是时常一起出门逛街,可街上空旷,人多些他们便寻人少的地方去便是了。
可现在人确实太多了。
黛玉对小兔子猜中自己心思十分欣慰,她看了看四周施家的人,他们压根没时间理她,于是黛玉应下后,便带着两个小丫头离开了逍遥轩。
不管是在扬州还是在京城,林府内都比较清静,黛玉其实也是一直喜欢清净处的。
出了逍遥轩,她才终于感觉呼吸顺畅了。
“咱们也还是应该多出来转转,热热闹闹的看着多好呀。”雪燕感叹道。
黛玉也这么认为,自己也确实该多出来转转,看着别人高兴,她自己的心里也说不出来的欢快。
因知道会挤,所以他们出来时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