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给困起来了,苏眠更无从救起。但这些如果说出来,多半会惹恼甘棠,得不偿失。
唉,具子都扶额哀叹,心里打着计量,这小毛驴儿若想使得顺手,恐怕还得他一段时间调·教才行。
“好了,你起来吧,带我们去找时薇。”具子都不想再在这上面做过多纠缠,浪费时间,便直截了当地说道。
时薇,是那个女人的名字。怨气之源。是从地府生死簿上突然消失的名字。
只见花妖浑身颤了颤,声音变得微弱而奄奄一息,每一个字音的发出都要配合其不停打战的牙齿,“还请,还请大人见谅,小,小的怕是大限已至,无法再行动自如了……”
说完,那老太婆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变回了那棵细脆瘦弱的栀子树,横陈于土地上。
“装吧你。”具子都无语地翻白眼,将那棵栀子花厌恶地踢了一脚,直踢出一米多远。这还不算完,他又走到那小棵的花树跟前,弯下腰,将它那细脆花枝上唯一一朵栀子花给摘了下来。
甘棠甚至感到四周的植物全都在抖着叶子,明明此刻没有起风。
“走吧,我们去找她。”具子都高高的个子,一把揽过甘棠的肩膀,他竟意外地发现这人类小女孩儿是如此的小只。他将那朵摘来的栀子花随手别在了甘棠的头发上。
甘棠:“……”我能拒绝戴小白花吗?
“要不你把它给吃了吧。”具子都又将那花从她的头上拿了下来,凑到了甘棠的嘴边,就差没像那瓣橘子一样塞到她嘴里了,根本没有像他话里说的那样商量的口吻。
“这能吃吗?”甘棠犹疑道,还回头望了那地上的栀子花树一眼。
“吃吧,好东西。”具子都扯掉一片白色的花瓣,作势又要塞她嘴里,甘棠又看到那花树整个颤了一颤。
甘棠从具子都手里接过那朵花,鼓足勇气一股脑全给送嘴里了,她快速地咀嚼着,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个小兔子。
没想到那栀子花的味道十分不错,沁甜多汁,堪比自然成熟的水果。花瓣被她吞咽而下,就像是一股清泉,顺着食道流至下腹,而后那股清凉蔓延渗透至全身的经络血脉,心中的那丝热燥感也尽皆被荡涤一空,甘棠的脑内异乎寻常地清明。吃完以后,甘棠觉得自己的视力就像是指数曲线的后半截,嗖嗖嗖地迅猛增长,她竟然能看到远处草叶边缘上细微的绒毛!果然是好东西。
“我们,要不要把它埋起来?”植物的根脱离地面会枯死的吧?甘棠又回头看了眼那植物,既然她吃了它的花,好歹留些情面。
“不用,她又没死,等我们走了,她自然会自己扎根进土里的。不过是个怕死的小东西。”具子都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来,他又凑到甘棠的耳边嬉笑道,“能找到这里,还真是多亏了你啊。”
“为什么?”甘棠抬脸看他。
“这里的时空是你破开的,那女人一直躲躲藏藏,没想到怨气深埋的根源竟然不在现世的实处,可以说,你打开了我的一个新思路。”具子都赞赏道。难怪了,任那阎王老头怎么查都查不出来,他的业绩失衡,未必局限在当即当世,因果由来,或许早在以前便种下了。
而要消除这些孽障业火,就须得挖出根源。这又得机缘恰当,待有缘人前来。
“那我们在这里搞事情,会影响到未来的现世吗?”
“你自己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