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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望的尽头(1 / 2)

记忆的起点,是一场红色的大雪。

雪……本来应该是这个颜色吗?

四周安静得听不到一丝声响。

意识模糊之际,伊澄感觉自己的头被什么东西拨弄了一下。

缓缓睁开眼,发现是一只巨大的脚掌。

“还活着啊。”

那个人这样说道。

伊澄艰难地呼吸着,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像裂开一样疼痛,没有力气回应他。

只茫然地想着:那天自己为什么会将这样一个人,错认成无家可归的旅人呢?

“还没死的话,就快点跑起来。”

他用长长的手指勾着伊澄的衣领,将她从雪地里拖出来,懒散地笑着:

“那边还有一个村子。”

扑通——

伊澄摔在了地上。

啊……所以才不断让我向前跑吗。

伊澄的手脚以不自然的姿势扭曲,无力地想着。

想用浑身沾满血的小孩为自己开场,想躲在暗处欣赏别人的惊恐和惧怕,想看他们怀着希望挣扎到最后一刻,想看他们在最后一秒露出的绝望和悲戚的眼神。

她是一只向半空掷石子的弹弓,其他人……其他更加无辜的人,是被惊飞的雀鸟。

——但是这样怎么能行呢,妈妈。

伊澄在一片迷蒙中,看到一把折断的太刀。

慢慢爬起来,摇摇晃晃向它走去。

那个人,一定在背后,像注视着玩具一样享受着她的挣扎。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妈妈。

即使被拦腰折断,太刀依然很重。伊澄只能拖拽着刀把,深一脚浅一脚地向他走去。

——注定没有未来的话,就一定要守护好仅有的过去啊。

伊澄竭力将太刀挥起,砍向那人时,他并没有躲。

甚至还发出了轻蔑的笑声。

然而想象中的黏腻触感并没有袭来,只是一息之间,伊澄手中握着的刀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胸口的一片冰凉。

她的武器,不知为何被调转,最终穿透了她的身体。

再度陷入雪中沉睡时,伊澄感觉脑海中的声音越来越繁杂,像村子还热闹时婆婆们的唠叨,也像朋友们还在时夜晚的蝉鸣。

意识浮浮沉沉。有时她感到身体很轻,好像在前往另一个世界;有时又觉得肩上很重,深深陷进泥土里。

终于在一个雨夜,伊澄重新睁开了双眼。

费力将太刀从身体里抽出来,伊澄摸了摸胸口,发现那里并没有血,只有一块块细小的、亮晶晶的石子一样的东西。

太刀拔出来后,它们很快将空洞弥补住,伤处重新平整起来。

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能毫发无损的人,在有限的人生中,她只见到过一个。

强大而残忍,唯一的那一个。

她也……变成了那样的东西吗。

“……我知道我知道!他是宿傩!”

“……那个坏蛋五天前就已经走啦,要快点拦住他才行!”

……

脑海中的声音此起彼伏。伊澄捂着脑袋弯下身去,又感觉那些声音存在于四面八方。

分不清是谁的声音,但伊澄逐渐从里面听出了熟悉的名字。

宿傩……要找到宿傩才行……

天光亮起,小小的少女拖着一把残破的太刀,摇摇晃晃地向山下走去。

嗒,嗒。

床头电子钟的声音与梦境中的脚步声重叠。伊澄醒来时,感到一阵恍惚。

没想到碎片中的游魂,竟然有一个属于她自己。

原来那才是她的开端,原来她曾经有家人,有耗尽咒力挡在她身前的前辈,有将为数不多的口粮让给她、笑着抚摸她头顶的老奶奶……

原来她也曾经有一颗温热的心。

穿过庭院,伊澄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寻找着用于存放危险咒物的地下室。

她并没有睡太久,狱门疆应该还没来得及被转移。

狱门疆果然在那里。尽管上面缠着厚厚一层封印,几乎看不出原本的形状,伊澄依然认出了它。

鬼使神差地,伊澄伸出了手。

“我和伊地知打赌,你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带着狱门疆逃跑。”

说话的人语调轻快,和阴沉的地下室完全不是同一个画风:“感谢你,让我赢了两千。”

一秒被拖回现实。

伊澄皱着眉回头,昏暗的光线下,隐隐看见一个翘着腿坐在椅子上的人影,依然是面向椅背的坐姿,大约是因为这样刚好可以放手肘。

光线的来源,是他手中还亮着屏幕的手机。

正说着,铃声响起,他毫不顾忌地点了外放。地下室的信号并不太好,于是伊澄听到了伊地知断断续续、彬彬有礼中带着哀怨的声音:

“五条先生,这已经是您强行和我打的第二百四十七个赌约了,您什么时候方便换个人——”

滴。

五条悟装作无事发生地挂断了电话。

伊澄:“……”

她竟然已经习惯了五条悟神出鬼没、并且自己完全发现不了这件事。

“你怎么在这里?”

五条悟面不改色:“当然是为了赶在第一时间确定能不能拿到钱。”

伊澄:“……”

“这样的话,难道不是看着我醒来更方便一点吗?”

“你说的有道理,”五条悟摊手,“不过这样对伊地知不太公平。”

没等她再度开口,又坦诚道:“何况如果你刚一睁开眼就看到我,一定会忍不住动手不是吗?失去一部分碎片之后你的咒力有所下降,我从不仗势欺人。”

“从宿舍到这里……有一段距离,我以为这段时间,应该足够你冷静下来了。”

听他这样毫无负担地讲出来,伊澄反而感到好受了一些。

“关于我失去的那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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