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对方并没有因为她的拒绝就此打消念头。
“请让我送您回去。”
影山飞雄相当认真地再一次重复道,甚至还加上了敬语。
见状,星野胡桃没有再说什么,叹了口气算是默认了他的提议。
她家离学校非常近,这是影山飞雄了然于心的事。五分钟不到,他们就已经走到门口。
星野胡桃站在家门口说:“好了。你也快点回家吧,影山。”
“……里面没有亮灯啊。”影山飞雄直直地望着一片漆黑的房子,“前辈的爸爸不在家吗?”
“我爸他昨天回东京了。”
影山飞雄担心地问:“前辈你一个人在家吗?没事吗?”
“嗯。”星野胡桃不以为意,“本来我大部分时间就是一个人住的。”
影山飞雄皱起眉,表情变得严肃:“前辈一直在发短信也是因为父亲吗?”
“啊……不是……但也有点关联……”星野胡桃欲言又止。
短暂的失神后,她又恢复到日常的态度。
“快点回家吧,影山。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还有决赛呢。”她轻声说,“期待你明天的表现。”
影山飞雄明白这是她不愿回答的意思。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被如此客套的话鼓舞到了。
“……是。”
翌日,综合体育大赛,排球比赛,决赛。
雨宮和树特意观察了一下,发现星野胡桃和影山飞雄的状态都没有问题后,松了一口气。
不仅如此,雨宮和树甚至能感觉到影山的状态出奇的好。
有如此可靠的一个“指挥塔”二传,他的信心倍增。
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难以接受的冲击。
第二局比赛,随着一声重响,主攻手松尾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看着因为脚踝受伤不得不下场的队员,雨宮和树脑内不禁回想起星野胡桃刚入学时说的话:“比赛总是会有遗憾,所以我不喜欢比赛。”
作为替补主攻手的二年级生明显也因为前辈的受伤,一时乱了心神。虽然后来经过雨宮和监督的调节,他的状态逐渐好转,但是第二局输掉却已经是无力回天的事情了。
然后是,无比窒息第三局。坚持了数回合的平分,最后拉锯战还是输给了对方。
听着对面场地传来的欢呼声,雨宮和树深深地埋下头。
替补上来的二年级主攻手,眼眶里满是泪水,他断断续续地说:“都怪我,第二局那么多失误……最后一个球还打得那么烂……”
影山飞雄攥紧双拳,眼里满是不甘心:“不,最后那个球是我传的太低了。”
“你能传过来就已经很厉害了,影山。”自由人大冢拍了拍后辈的手臂,安慰道。
对方显然是确信影山绝对会托起来,所以最后的拦网很到位。
雨宮和树努力地稳定好心情,说:“去列队吧。”
实际上,他的内心也还在想着,如果他刚才能拦死那个球,就不会有后面一回事了。
列队,敬礼,感谢,拉伸,领奖。
所有固定环节结束后,雨宮和树深深地回望着橘色的体育场。他明白,以他的水平,进入白鸟泽后,也就意味着再无缘上场比赛了。
这是他初中的最后一场比赛,也或许是学生时代的最后一场比赛。
坐上回程的大巴,和去年满是压抑哭声不同,全员陷入无尽的沉默。
这次的打击对于队员们相当的巨大。
仿佛差那么一点点就能逆转局面的拉锯战,输了确实更让人意难平。
星野胡桃确定好全员上车,并且没有东西落下后才上车。车上已然只有监督旁边和影山旁边两个选项,她果断选了后者。
“你旁边没人坐吗?影山。”虽然嘴上像模像样的问了一下,但作为最后一个上车的人,星野胡桃早已知道答案。没等影山飞雄回答,就已经坐下。
影山飞雄死死地抿着嘴,瞪着眼睛,两侧眉头几乎拧在了一起。
星野胡桃同样心情沉重地闭上双眼,丝毫没有理睬在口袋里不停震动的手机。
大巴开回学校。
看着垂头丧气走下车的队员,新闻部的社长眼尖的带着部员离开了体育馆。原本新闻部订好的庆祝横幅和合照,似乎没了意义。
在输了比赛后,还有更为残酷的事实在等待他们——三年级的引退。
身为队长的雨宮和树站在最前方,朝着站在自己对面的一二年级队伍,交接着相关事宜。
而星野胡桃则站在队伍之外,柔声安慰着已经泪流满面的花卷纱织。
“你能不能不要引退啊,胡桃学姐……”花卷纱织抽泣着,拉着星野胡桃的衣袖,闷声道。
星野胡桃垂下眼,双手按着学妹的肩膀,说:“交给你了。”
“……嗯。”
虽然前辈们的引退会带来感伤,但这却是必然要经历且适应的事情。
第二天,在新队长阶上快人的指挥下,训练照常进行。相比比赛前,除了场馆内的声音变小了,其他都一如既往。
休息期间,花卷纱织将水瓶递给每一个人。
“影山前辈,给你水。”
短暂的愣神后,影山飞雄才接下那瓶水:“谢谢。”
他走到场馆的最边缘,倚着墙,大口地喝着水。
对于他的动作,花卷纱织十分眼熟。胡桃学姐之前经常会倚在那个地方,静静地看着场内的练习。
看着眼前的画面,她的眼眶又一次湿润。